老爸其实巳经走了,两年了,我会在清明,父亲节和过年时想起他。
老爸是前年受尽癌症的折磨后走的,那一年,我常想他,以至梦中常见的他都是康复了,健步如飞,如我儿时带我走路一样。
都说梦和现实是反着来的,他走的最后一个月,肺癌脑转移,非常痛苦,癌细胞快速在脑中扩散,癌痛,以至于他不能直立,失去吞咽能力,癫痫,皮肤溃烂,也不认识家人了。
我的梦中,他痊愈了,和孙女踢球,穿上儿女给他买的新衣服。
他从小过的是苦日子,吃不好也穿不暖,所以从小养成了非常节省的生活习惯,再后来,结婚成家,养育四个子女,他更节省了。后来他有了孙子,当了爷爷,外公,工资也夠用了,依然很省,节省已然成了他的习惯和标签!
我小的时候,他身体很棒,走路大步流星,我小跑才能跟上,我读小学的,他在小县城当了单位局长,我读初中,高中,他一直没高升,还是局长,记得那时有人来找他办事,他都坚持原则,不会以权谋私,他的身上有那个年代的人的深深烙印-节省,吃苦耐劳,奉献精神。
后来,我都工作了,他直到退休,他还是没高升,我还和他开玩笑说:"现在年代变了,老爸,你们那个年代的精神过气了"他听了很严肃,但不认可。
他曾说一生就想去几个地方走走看看,说的是泰山,长江山峡。但他一生节省,没舍得出去旅游过。
在他80岁时,确诊肺癌中晚期,我觉得不能等了。带他去爬泰山,游山峡。于是在等待放疗的日子,我们登上泰山。70多级台阶,一步步登上去,而他是80岁的患癌老人,一路上有人看到他登上泰山,都朝他竖着大拇指,大家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癌症病人。那一天,我才发现,他其实很顽强。
我带他游山峡,当看到长江,他的神色出奇平静,似乎心中的遗憾不多了。回到上海,我带他奔走医院,他非常配合医生,积极治疗,我曾经以为,他会好一段时间的。
他的确好了一段时间,一年后脑转移,他在病疼中挺了一年,离开我们。我常想念他,忆起儿时的淘,让他操了不少心,也忆起他老了,不大讲卫生和不修边幅时,我曾气过他。
他走了,我才觉得,我欠他太多,这个叫父亲的人,他的一生奉献,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很希望他还在世,哪怕他很老了,需要我时时照顾。因为,在我的心里,我是个大人了,他却在老的那一天变成了小孩,直到离开。
今天,我又想起他,好像看到他孤独的身影来看望我们,当我叫他时,他又绝然转身离开。"
我打开相册,看到他来治病时和女儿拍皮球的照片,伸手,抚摸照片,不敢用力,因为他走时是在那样的病疼中走的。
父亲节,想起老爸我又忍不住翻开他年轻时的照片看,那时的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父亲节,想起老爸看看他年青时的照片,又想到他重病时,父亲节,我泪下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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