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的阳光,总是那么暖,我的心也是暖的,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在小巷那头等我。
我回到这条小巷,走过那根直杆,穿过那间糖店……
依稀记得,六年前的这个时候,阳光也是这样,穿过树梢,斑点般的落在屋檐上。脚不大舒服的您总坐在那似有点破烂的木椅,笑呵呵的望着前方。顽皮的我总会走到您跟前,唤着您:“爷爷,走,咱们买糖吃。”“馋丫头,又想吃!”您总是那么说。话落,爷爷便会急匆匆地拿着自行车,到屋前等我。一边等,一边叫:“丫头,快点,待会儿我不等你啦!生性慢的我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慢慢来。待我一出门,竟发现空空的,不见爷爷的身影。“哼,真讨厌,居然不等我!
生气的我只好独自走进那条小巷。忽然,一个背影闯进了我的眼帘,再定眼一看,原来是您一直在转角处等我。您在那直杆旁靠着,可手却不歇息,不停地擦拭着后座。倾落的阳光照落在您那已被白发布满的两鬓,不知为何,却意外的和谐。我扬起了嘴角,欢快地跑过去,叫道:“爷爷,我来了,出发吧!”您下意识地转过身,我们的目光相遇,您的眸子藏着愉悦。就这样,我坐在自行车后,您骑着自行车出发了。我并不大重,可您似乎骑得很吃力,好似后座扛着一个世界。但那时的我没有多想,直至长大,才从旁人囗中听到,那时,我们爷孙俩的背影是多么融洽……
从前的我认为您不等我,或许是因为年龄小吧,但未料到后来的我又认为您不等我。
去年,苦忙着中考,把身边的事、物都大多忽略了,甚至连您也很少去看望了,不知算不算庆幸,在您离开的前几天,我最后一次看望了您。明明身体已撑不住几天,却依然笑过对我说:“丫头,我没事,你快去做自己的事吧!”我信了,不一会儿便离开了。故从未想过我离开后,您眸子里的失落与那艰难持续的咳嗽声。家人瞒了我近一个星期,在我离开后的几天,您已悄然离去。那时我没有哭,只是一个劲的喃喃:“为什么您总是不等,回来,好不好,求您了!”落红栖,霜白融也抵是这种感觉吧——窗外的风很暖,光很亮,可我已感不到昔日的甜意……
任时光荏苒,我再次回到了那条小卷:卖糖的人还在,一样的糖香充斥着道路。莫名的,我又走到那根直杆旁,恍然间,又看到了爷爷那熟悉的背影,可这一次,您没有转头,一直往前走——我大悟,您没有不等我,只是在更远的地方继续等我罢。
爷爷,您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您在那小巷的尽头那端等我,路边浥着尘埃,枯叶——我们离的这么远,又是那么的近
赠您——念想卿不待,回然依笑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