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

窗外似乎下了雨，淋淋沥沥。她闻声朝窗户看去，忘记拉上的厚重黑色窗帘，入目一场黑。

“你最喜欢的数字，1到26。”面前人说道，手中紧紧攥着一副牌。

她犹疑了一下，脑海中先是付出了8，8是个吉利的数字，她想到。刚想脱口而出，却又看到13，这是她喜欢的歌手所爱的数字，可这不能代表她喜欢。还是说9？或者……她想到了前几天的抽序号，所有人都向中间靠拢，唯有她随口要了1这个数字，带着些自豪感，当时她想：“怕什么？我当然选第一个。”

“唔，1。”她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面前人快速地调整了手中的牌，又问：“拐杖、星币、圣杯、宝剑，你想到哪一个？”

拐杖，她眼前浮现出一把木头拐杖的样子，呈棕褐色，布满木纹，最上面是扭曲出来的手柄。星币，这是什么？莫不是一颗星星状的纪念币？她毫无概念。圣杯，那是一个奖杯的形状，泛着银色的光泽。宝剑，就是平常剑所有的模样，不带剑鞘，露着锋芒的。她喜欢宝剑，自小便是，潇洒自在，总是和骏马黄昏相契合，构成一幅天涯不归图。

“宝剑。”她道，虽说不是第一时刻想到的，可这些哪里能第一时刻想到呢？她如何知道想什么。

面前人沉吟，嘴里嘟囔着什么，良久摊出一张牌，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图案，她看不懂，便也不去深究。

“之前一个人离开了。”面前人道。

她应了一声，心中却想不出谁离开了，她尚未经历生离死别，至少在肉体层面。

“那人最近会回来。”面前人依旧淡着语调说道。

“是吗。”她随口回了一句，用陈述句的语气，依旧想不出来什么。

窗外的雨渐渐激烈，打在地上，她甚至可以听到雨滴粉身碎骨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兹卡兹卡。

忽而想到一棵海棠树，不是很高，微微抬头便能看到它的树冠，忘记是春天还是夏天哪个季节，那棵海棠总是在一夜间绽放出满树的海棠花，小巧玲珑，漫漫落在树下一片。

那天微风，裹挟着浓郁花香，拂在面上暖融融的，带起发丝两三。她当时提笔给远方的朋友写了封信，告诉她的朋友，她看到一朵花，很好看，很好看。

可是后来她再也看不到了，毕竟是季节性的事物，强求不得。只有一季。

“会回来的，这几个月，可能比较淡……”面前人仿佛自言自语，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向她。

如果能回来，就好了。

她想着，将耳朵放到窗旁，任它去听淅沥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