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自我

摄于普陀山短姑道头

也许读书的意义在于此：读到了恰如其分的话语，找到共鸣，发现了隐藏的自己。

我们往往认为自己能够看清这个世界，对于人情世故历练通达。或许随着阅历的增加，我们真的能够看清很多人与事，但对自己却始终无法言表。不是我们不愿意向内审视，而是找不到合适、准确的语言。

能够把自己看得很清楚的人，并且能够准确描绘出自己灵魂的人，是我无法效仿，却始终膜拜的。

读F·佩索阿的《不安之书》，走近他的灵魂，同时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读到了自己想说又无法表达的话语。

摄于普陀山短姑道头

我可以很暴力，也会有强烈的冲动，有时缺乏斗志，有时敏感，时好时坏，时而高贵时而卑贱，可从没有一种情绪能够持久，从没有一种情感能经久不衰，能够融入我的灵魂。我的内心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我的灵魂对自身很不耐烦，仿佛和一个讨人嫌的孩子在一起；灵魂越来越不安宁，且始终如一。我对一切兴致盎然，却不会受到任何控制。我留心万物，始终怀揣梦想，与我交谈之人，我会注意到他最细微的面部动作，亦会记录他说话时语调的抑扬变化；可我在听，却没有听进去，心中在思索其他，谈话时所谈内容的意义乃我最不为之所动之处，无论这话出自我之口还是那人之口。

摄于普陀山短姑道头

旅行？活着就是旅行。我从一天去到另一天，一如从一个车站去到另一个车站，乘坐我身体或命运的火车，将头探出窗户，看街道，看广场，看人们的脸和姿态，这些总是相同，又总是不同，如同风景。

摄于普陀山短姑道头

许多人过着枯燥无味、千篇一律的生活，那并非他们所愿，也并非别无选择的结局，只是他们自我意识的一种钝化，对思维的一种无意识的嘲讽。

摄于普陀山短姑道头

谁也说不出我是谁，也不知道我曾经是谁。我从不知名的高山走进不知名的峡谷，在倦怠的黄昏里，我的脚步是留在林中空地上的足迹。我爱过的每一个人都将我遗忘在阴影里。没有人知道最后一班船何时到来。无人给我写的那封信，邮局也没有它的消息。

摄于普陀山短姑道头

我们的个性即便对我们自己也是深不可测的。

摄于普陀山短姑道头

无论生活多艰难，普通人至少还有一种乐趣，那就是不去想它

本文配图，均摄于普陀山短姑道头。因为民间流传的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所以这里几块礁石上镌有“短姑古迹”等字样， 出没于潮汐浪涛之中，成为旧时的天然船埠，俗称“短姑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