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哲的《祸枣集》里边,有一篇讨论读书的文章,其中作者有句话我觉得很是贴切——“正所谓思维如刀,书籍如砥,想磨刀的人,是不必太计较砥的材质的。软硬、滑糙适度就好”。读过一些书之后,对读书的体会,大概就是这样了,只不过一直模糊,也找不到缘由,这话刚好就说在了重点上,被此时的我看到了,再早或者晚些,体会又会不一样。
可以说,一本书,是一个思想的集合,在不同的阶段,一些不同的东西被我们认可、挑拣出来,被思想标记,经验的边界,因此被扩宽了一点点。一旦有过经验,再次遇到同样问题的时候,就不会有第一次那样惊喜了,这也是一部分的书,感觉越读越薄的原因。还有一些书里,讨论的是永恒的大问题,足够我们思考一辈子的,不同的时期读,会有不同的收获:上次读过的内容,几乎忘光了,再捧起来读的时候,思想和经验——如果它有形状,经历过一番打磨之后,已有所不同,还是那块磨刀石,因为刀不一样了,磨出来的效果,自然不能相同。
经常听到有人讨论,我读过的书,转眼就忘了,既是这样,为什么我们还要读书?这可能刚好说明,读得实在太少了。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只要书读的次数够多够熟练,印象自然会深刻。不理解这个问题,是因为阅读的经验太少,对它的思考,提出的问题,也就会像这样浮浅。
如果阅读以记忆为目标,那读书的过程,大概是没有什么乐趣的,按这样的方法读书,和背诵无异,稍微推导一下,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是全职读书,在老眼昏花之前,可能也读不了两百本,还来不及影响人生,它已经快要结束了。
当然,书的数量,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如果先不着急着否定这个问题,顺着它去做,把书读到那般地步,景致也肯定壮观,如果是两百本合适的书,人能从书中受到什么影响,发生什么变化,可能是意义非凡的。只不过,实际的样子,也不可知,因为还没有人能够做到,我能够确定的是,人们平时的读过之后的记不住的疑问,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琢磨这样的问题,倒是有另外的启发。把这种阅读行为,放在为数不多的几本,对自己特别重要的书上,让这些文字,成为时刻影响自己的东西,是我想尝试的一件事。
这样的书,可能极少,我们一生的时间里,能值得这样阅读的,大概只会有一两本,也只能有一两本。我想起电影里一些桥段,西方人能把圣经熟读于心,在合适的场合,书本中相应的句子,能够脱口而出,不为装逼,这实际是种展示,即阅读对思想极其深刻的影响。在我们的文化里,似乎还不存在这样的具有普遍性的书,我能熟读背诵的,活在我意识里已有二十几年历史,发源地在小学课堂上——几首唐诗,《出师表》的一两段,再找不到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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