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家的孩子订婚,
父亲老哥仨没提前商量好,
结果父亲是哥仨中唯一一个没有带现金的。
酒喝多了点儿,
父亲越发显得局促不安,
不停的找我,
找老叔商量。
我看父亲确实有些多了,
便提议送他和母亲回家。
路上,
我不停的在劝他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
手机转了不一样吗?
况且,
不就是大姐的孩子嘛,
能有有多近?
“这都不算近,那还啥算近?”
父亲的吼声吓了我一跳,
可我还是依旧不厌其烦的说着我的那套理论,
心想着能让他过的洒脱一点儿。
不知道啥时候,
一向人人认为随性的父亲变得特别心思细腻,
很多事儿想的多了,
在意的多了。
甚至有些时候会让人反感的那种。
有那么一刻,
我突然明白,
也许父亲是怕失去的孤单。
父亲哥四个,
另有大姐,
父亲行三。
我大姑早年一家搬去了黑龙江,
那些年,
距离成了一家人聚的最大阻碍。
大姑每次回来,
离去的时候总是满面泪痕。
父亲在黑龙江呆过几年,
对于大姑有些更多的情结,
大姑也是对她这个三弟有着更多的担心。
大姑走的那年我去过,
那时她已经不能认清我是谁。
大大爷是哥四个里过的最好的,
却在离去前的那几年才和他的兄弟们像似兄弟一样亲近。
父亲与他大哥无话,
却在最紧要的时候一直守在大哥身旁。
二大爷经历过生死,
活下来和儿子住在市里。
过眼云烟,
往事随风,
再没有以前的恩恩怨怨,
父亲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二哥,
来了,
总要待上一段时间。
父亲说他二哥喜欢吃他做的豆腐,
所以隔断时间会让班车捎上一些。
父亲的弟弟,
我的老叔。
他们是唯一能坐在一起,
喝着说着的。
至今我都记得,
一张方桌,
这头坐着父亲,
那头坐着老叔,
酒杯伴着两人的话语不停的递到嘴边。
父亲和我提过他们晚年的生活,
如果老叔还在老家,
那他和母亲就回老家,
他想和老叔在一起。
11月4日,
老叔的儿子,
我的弟弟订婚了。
弟弟和妻子一家从遥远的呼市赶来,
我与老叔攀谈,
他说虽然女方家把房子买了,
他还是要再买的。
原来,
弟弟希望老叔有一天能去呼市和他们一起生活,
这房子虽是老叔买给弟弟的,
却也是弟弟留给老叔的。
老叔说等他干不动的会过去,
我想不会到那个时候,
也许弟弟家的孩子一出生,
就是他们离开老家的时候了。
我突然想起了父亲,
走进宴会厅,
看着他落寞的坐在一角,
回头看我,
笑着点了下头。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切,
这些年,
对于父亲而言有太多的离别,
他的大姐,
他的大哥,
他的五哥、八哥……
他的朋友,
甚至就在本周,
他的老哥因为不想受癌症的拖累,
喝农药离开了这个世上。
父亲的脆弱是珍惜,
是对还在世上的那些感情的珍视。
而我,
不但疏于人情世故,
更不明白父亲的处境,
他今年63了!
也许,
我能做的就是帮他把那些该做的事儿都做好,
一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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