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工作者（现代诗）

地下工作者

三寸照片里偏左的心事  已经剪掉  上衣口袋不留底片

需要时借别人几张  必须得像  黑白的最好  骗过交警眼睛

密码本已丢失  上线已叛变  你藏在纸条里面

组织不相信她的脸  除了雀斑  红队已出发  带上雪花膏  让她的眼皮不跳

筷子惯用左手  夜里不用  醒来只是凑巧

影子害怕  没有回家  骗子说苦杏仁你信吗

眼神眼睫毛修饰过  昨天下过雪  埋过核桃

尽管手电偷偷跟踪过哑巴  沿着地图上没有的街道

试着吐口水吸口烟或者吹笛子引诱狼嚎

包袱摔了一跤  始终无法开窍  一地瓜子皮儿……

钉子的起义镇压了下去  茶壶依然冒热气

躲在桌下还是床下还是害怕

偷偷想刨花味儿的女孩儿  脑袋开花才能看见

左脚不相信袜子已经潜逃

右手也不再相信手套

照片必须自己去取  接头时注意微笑的嘴角

说  把茶叶给老李同志  是茉莉  不要清茶  二十一斤半斤就好

隔着门缝照镜子看表

脸上掉下别人的眼泪

擦来擦去  还是被捕

耷拉的眼皮是唯一的证据

不让眼睛睡觉  其它的统统休息

三长两短  外婆家恰好没电

空房间  闭着眼  说瞎话

是鸟语  很金贵的那种

这边乡下只有麻雀偶尔还有乌鸦

喜鹊视而不见

梦里不许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