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我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老公在用老家话讲电话。一般都是他姐给他打电话,才会说老家话。我把手机声音关掉,仔细听他讲话。我虽然不能全听懂,但从他的神情和语调基本也可以判断不是什么好事。
她姐来电话,一般都是我公公生病什么的。但是早上刚看见我公公在微信群里发了祝福短信,那又会是谁呢?后来断断续续从他们的对话中分析出原来是他一个表哥。老公辈大,虽然是他哥,其实年龄应该和我爸相仿。我只在结婚那年见过一面,倒是和他女儿更熟。
十年前我和老公也是在春节前后去新西兰找她玩。她大学学的是护理专业,毕业后就移民了新西兰。现在想想十年时间弹指一挥间,昨天我们的欢声笑语似乎还环绕耳边,如今我们都各自成家生子,如今又都失去了爸爸。
也就一个月前表哥的老母亲刚去世。那时老家封城,老太太在阳台张望外面,而表哥在厨房炒菜。突然表哥听见扑通一声,老母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120直接拉去了火葬场,连个葬礼都没有让举行。不过老太太享年96,也算是寿终正寝。
不料仅一个月时间,她的儿子也步了后尘,随她而去。他们原来住的公寓人走房空,只剩下两个黑匣。
我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微信了他女儿,以过来人的身份去安慰她。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的爷爷和爸爸去世一年的消息。疫情这么多年,她都没能回来。没想到四年前的一别,竟然成了永别。
上海今天下了一天的雨,仿佛也在哭泣,悼念着逝者。
又近春节,我的回忆不禁飘回十年前。那时爷爷奶奶身体还算硬朗。我在年三十还给她打越洋电话拜年。
五年前的春节,我和老公与父母带着当时两岁多的女儿在越南过年。我们第一顿在靠着海边的大排档吃了龙虾。
一年前的春节前夕,爷爷病危,爸爸不得不回老家照顾爷爷。我们由于疫情没有旅游过年,便在上海订了一家高档酒店,度过除夕。虽然爸爸当时没和我们一起,但是他只是在另一个城市,而不是在另一个世界。
小时候就经常听奶奶叨咕,年关难过,年关难过。我当时不明白,小孩子天天盼着过年,大人为什么要说难过。现在明白了,只是再也无法听奶奶说话了。
女儿天天问我什么时候过年。我十分不理解,现在生活好了,吃的,玩的,穿的平时也不差,为什么她还是这么盼望过年。她说过年有压岁钱拿,三十晚上还可以熬一宿。她奶声奶气地继续说本来去年姥爷还答应她,三十陪她打一宿扑克,现在也玩不上了。声音里充满惆怅。我不知是由于单纯打不了扑克,还是对姥爷的思念。
今天是北方小年,离大年三十还有一周。可我的心情却并没有过年前的兴奋。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却又开始怀念小时候。
我希望女儿和儿子在新的一年可以茁壮成长,永远天真无邪。愿他们永远可以肆无忌惮地大笑,而不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祝大家小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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