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看哥哥演绎的《霸王别姬》，看完只觉得身心俱被忧伤包围，许多东西不能理解。这些年，心走过些许的路；如今再度重温，心灵颇为震撼，读懂了许多年少时看不明白的东西；在哥哥眼中，我看到了世上最干净的心灵、最深不见底的忧郁；哥哥是一名演员，却从不演戏：哥哥是虞姬、是程蝶衣、也是独一无二的张国荣。
曾经的小豆子，因为对小石头的爱，让他们成了“角”，小豆子成了程蝶衣（张国荣），小石头成了段小楼；程蝶衣因为对段小楼的爱，把自己活成了虞姬：雌雄同体，人戏不分；他把段小楼当成生命中的楚霸王。
菊仙（巩俐）是青楼陪酒妓女，段小楼把她从火坑里拉了出来，她把段小楼当成自己的楚霸王。
段小楼始终戏里戏外分得清楚，他觉得人要生存下去，就得学会接受现实，每一次的改朝换代，他都会根据时代的变化，作出相应的妥协。
因为菊仙的出现，让段小楼和程蝶衣的人生道路产生了分歧；虽然路不同，但爱没有变质－－他们在彼此遇到危难的时候，都为对方义无反顾的赴汤蹈火。
程蝶衣和菊仙是情敌，各自都认为对方跟自己抢爱人，多年来一直不合；无论世道如何艰险，生存如何艰难，他们一直坚强，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同时深爱的楚霸王，一直在他们身边。
文革时代来临，段小楼迫于现实的压力，想再一次作出妥协－－他当众撕开了了程蝶衣、菊仙的过往；可他不知道他对他们的重要性－－他是程蝶衣和菊仙的楚霸王，他们对他的爱，胜过他们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程蝶衣和菊仙在他面前是不戴面具的－－这一次，他亲手撕碎的是真实的程蝶衣和菊仙－－这一次，他亲手摧毁了菊仙和蝶衣生命的支柱。
在最后的时刻，菊仙拼死保住了程蝶衣送给段小楼的剑，她知道她和段小楼之间已经结束了，但是她仍希望能为段小楼留住程蝶衣。可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菊仙、程蝶衣先后在段小楼面前自尽了。
原来，楚霸王不肯过江东、也不能过江东；因为一旦过了江东，他就不再是楚霸王。真爱，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妥协的－－即便是在生死面前，因为它比生命本身更重要。
本文由“风尘摆渡”发布，2020年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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