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说过一句话,“好不容易拿起的笔,不要轻易放下。”
2005年各高校专业一考完,我好几个月再没碰画板,画板像苍蝇馆子的案板子。太脏了!我忘本,很快忘记那段暗无天日却称得上真正的好日子,拥有这样的画板子代表是高手。
2006年素描课一交卷,我又2年没碰板子,画室是我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大千世界啊,各种浮躁啊,一齐涌过来,画板成了落尘板。
2008年江南写生出发之前,接了个北京教育与职业出版社(要不是找材料都忘记是哪家出版社了)的活儿,大巴车就停在学校停车场,我跟编辑说,“随便能用或者不能用吧,我要出发了,改不了。”那是隔了两年唯一一次画画,5张巴掌大的素描,一个犯懒浮躁的大学生,连画8K都嫌大。
艺考集训的时候,每天都是4K大画,还有顶尖高手画2K半身像,顶顶尖高手画全开全身像。
2015年我的宝贝出生,强烈的母爱让我对这个小东西爱不释手。
2016年8月,时隔8年,我画了皮哥第一张速写。
那时候手生,但依然画了出来。每天困到浑浑噩噩,3、4个小时睡眠还被孩子无数次闹腾醒。我最擅长的素描不知何时才能落笔。
直到2021年1月,我终于在一个记不清心情的日子里,重拾画笔,那块挂满铅灰和颜料的脏板子早就被我扔了,那不是板子,是最珍贵的时光。
这张画出来后,我还发了圈,很多不懂画的朋友大加赞赏,画的有多糟,今天的我再次哑然失笑。
2008年出版社插图 2021年1月重拾画笔万事开头难,从此,我拄着双拐,重踏归路。左手拄着文字的拐,右手拄着绘画的拐。
此后距离我真正拿起铅笔又是漫长的365天。
2022年2月,画了一位简友试手,这是位才华横溢的泼皮混不吝,拿她练手最好不过。她说我画虽然不够像,但有神韵。
接下来一鼓作气画了苏翊鸣画了谷爱凌。画了雨果画了雪莱,按着木心老先生的回忆录,开始满世界找天才当模特。
雨果如此笔耕不缀,从每周2-3幅,浮于表面。到后来每周1幅。因为又要写稿又要搞视频又要更公号又要上班又要忙画说课又要忙品牌,身心俱疲,终于在8月21日,画了3个小时之后,腰疼得站不起来,并开始疯狂的憋闷和咳嗽。
中间无数次心急如焚,不得已找了三个旧作更新视频号,可是迟迟不见好转,答应一位姐姐的作品一直拖欠。还有一位IP营老师的作品一直没有接洽。我终于在笔耕不辍8个月后,因病再次搁笔。
腰肌劳损已经痊愈,好多次看着那张未完成的画作,迟迟不愿拿起笔,心里空空荡荡,那种感觉犹如所有热望一次次焦急地等待一次次不得已放弃,又一次次热望又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不得已放弃。我知道必须战胜自己,那是恐惧那是恐惧那绝对是恐惧,被意外侵袭鞭笞,对环境无法掌控的恐惧,无法绘画无法更新的恐惧……
跟往常一样,陪皮哥阅读了30分钟、写作业15分钟、背诵诗词10分钟、游戏15分钟之后,他甜美地睡着了。我一边抽回被他紧紧拽住的手,一边翻看《大雅宝旧事》《往事丹青》《硅谷钢铁侠》,终于渐渐明朗,胸怀丘壑。此时已经22:33了,我一步步挪近“画板”,当然,我仍没使用新板子,还是拿儿子的玩具当板子,用顺手了。我知道重振山河的那天终于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一分一秒,我再次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藏獒从卧室走出来,睡眼惺忪的催促,我才发现已经凌晨12:00了。
画面因为手生再次不尽人意,但是那种平静的心流,那种状态又回来了。我还有无数的细节需要调整,擦了画画了擦,纸被擦掉了表层,依然无穷无尽地修改。我沉浸在每一根线条的逼真和神似里……
黄永玉一辈子笔耕不辍,80几岁还在爬高爬低画丈二匹,张郎郎也在80高龄挥毫丹青,家喻户晓的齐璜更是画到生命最后一刻。
在等电梯的空档,争分夺秒更文,记录一下平凡的某个清晨的所思所想。编辑老师发来信息,“想起来,好久没看到你画画了。”时隔39天,我好了,重新拿起了笔,找回了感觉。
这期间我尝试过很多次,每次都失望地放下笔。太难了,一次次克服疏离,一次次克服陌生,一次次战胜未知意外的来袭,这39天,是我漫长创作生命中受益匪浅的3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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