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生命中的青春举杯

摘《读者》在这样隆重得叫人不知所措的盛情场合，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觉得我已经飘飘然了，我的头在旋转。今天，荣誉与财富都聚集在我身上，虽然我还是我自已，但就在一分钟以前，听到祖国的国歌在大厅里回响，我真的被这样的致敬席卷得脚不着地了。

说起来可能是好的，这不是我第一次被席卷得脚不着地了。在我那被祝福的青年时代，也有过这们的经历。哪个年轻人的生命中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呢？觉得这种感觉陌生的，是那些年纪轻轻却已变成了保守派的人---他们生下来就老了，他们不懂得什么叫两脚离地。对年轻人来说，没有比这种过于早熟的精明与冷漠更坏的命运了。天知道，在成年以后，仍旧会有许多被席卷得两脚离地的机会。这又怎样呢？我们还是我们，而这一切对我们都是好的！

不过，在这种群英荟萃的集会上，我不能再沉醉在自已闭门造车的智慧中了，因为下一位接受颁奖的是科学界的代表。我得马上坐下，但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被你们仁慈地拣选出来。从上千人中拣选出来，用桂冠加冕！我代表我的国家，感谢瑞典文学院和所有瑞典人，感谢你们颁发给我这份荣誉。就我个人来说，我在这样沉重的荣誉下俯首，但我同样为学院认为我的肩膀足以承担这重担而感到骄傲。

现在，在这灯火辉煌中，在这些杰出的与会人士面前，我真愿意做的是向各位抛洒礼物，抛洒花朵与诗歌---再度年轻，再度乘风破浪。在这场合，这个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中，这是我希望做的。我不敢做，因为我逃不了被嘲笑。今天，财富与荣誉都降临在我身上，但有一样礼物是缺少的，那是最重要的---青春。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老得记不起它来。我们这些已经老了的人向后退一步，用尊严与优美退这一步，我认为这是适当的。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什么是我应该做的，但是，我向瑞典的年轻人举杯，向生命中的青春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