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坐在地上休息的老虎,用带来的铅笔和纸,正对着面前涂涂画画,逐渐在速写板上勾画出了一副简易的龙头素描。
画纸上的龙,微弧的双角高耸的顶在纸上,每一个竹节般的纹路如年轮一般在笔触之间被老虎仔细画上,在角的根部能看到如笋根般的龙骨护板层叠包裹着巨角的底座,将龙角的下沿部分完美的与头颅的鳞甲衔接契合。之后是低垂向自己前方的龙吻,那修长的吻部,一整条深黑的额面前甲从巨角之底一直贯穿到下,直至龙的鼻角位置,给龙吻鼻梁一道深黑的笔触,除了这里之外,龙的侧吻,从眼周的起伏到侧吻尖的细碎鳞片,皆以反射的阳光的深蓝覆盖,为那唯一闪耀着金芒的龙眸做了最好的底色。
老虎的笔停了一会,用橡皮把鼻角上的铅碎屑擦拭了几分,那鼻角反射的光有些过于刺眼了,让他有些觉得目前这样画得有点暗。分部在龙吻两侧鼻孔似乎比他想象中小很多,自己只稍稍做了两个简单的涂抹,便给龙吻流出了连贯的进气道,与整个略带弧度的龙吻契合起来,自己在画这里的时候,还不忘把外围的龙吻稍稍用橡皮虚化了一些,这样看起来才更像是呼吸时那种雾气吞吐的感觉。
牙齿就比较麻烦了,好在这龙不张嘴的时候只有虎牙露在外面,总算在修光影的时候没那么碍事,另外龙也没有嘴唇,外耳似乎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包裹在角边的一处略微长一些的角突,看起来就像是外耳一样。所以在修嘴的时候其实挺简单的,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龙头的结构已经跃然纸上了。
最后就是唯独露在石台外的脖颈部分了,这里倒也不碍事。喉咙之下,以中轴线为中心,幸运银白色的骨板交替在纸上显现,然后为颈侧在仔细修上深色的侧鳞,这样也就算大工告成了。
在老虎作者一系列小幅度修正的时候,在他的面前,爹爹踮起脚尖,伸出的手掌几乎马上就要碰到幸运的眼睛了。
“可以摸上去吗?”爹爹似乎有点疑虑:“那个,不会痛吗?”
“当然不会。”翻开眼膜的幸运将头凑近了爹爹,以便他不需要踮起脚尖伸手还够不到眼睛:“摸吧。”
在疑虑之中,爹爹的手慢慢凑近了幸运带着眼膜的龙眸,在一瞬间摸到那带着湿热感的眼膜的时候,面前巨大的瞳孔微微收缩了几分,让爹爹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给手上留下了一点湿润的感觉。
“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你要是喜欢可以把背靠上去。”幸运的声音似乎像是在哄小孩子。
“那就不必了。”爹爹回应了龙的炫耀,将手正式的按在了龙瞳的正中心。
深黑泛着眼黄的龙瞳就这么看着人类的手掌按在了正中心,而幸运能感受并看见,那就在眼前的人类,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异样,似乎那忽然散发出金芒的眼睛,能有魔力将自己吸进去一般。他的手在那一刻似乎不能被控制,而自己的身躯似乎正在迅速的前移,似乎即将要坠落进那黑洞之中。在爹爹还没搞得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幸运已经将头抬回原处,希望自己这番小游戏不会让那人有更多不自然的感觉。
“唔。”爹爹头顶着那怡然自得的幸运,敲了敲脑袋:“我刚刚怎么了?”
伴随着轻轻吐气,幸运回应着那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人类:
“再这么看下去,你就永远是我的了,小家伙。”
“呃,呃?”爹爹退后几步看着那侧头发出嘶嘶“笑”声的龙:“什么你的我的?”
“没啥,没什么。”幸运看那人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直接转过头去,不再看着那家伙:“什么事都没有,嗯。”
在爹爹赌气的对着闭着眼睛吐息的幸运大呼小叫的时候,老虎已经将手上的功夫全部完成,顺带把最后一点没能投食的果脯全自己消灭了。
5.4.3 歌利亚,扫罗,以色列人(中)
“各单位注意了,各单位注意了。”
老虎和爹爹趴在草丛边沿,看着不远处那个自己带来的大背包就这么放在石台不远处的树前。
“现在是第三次实验,第三次实验。”
“确认自身安全。”
“安全。”顶着脑袋趴在地上的爹爹拍了拍身边的老虎:“开始就完了,别废话了。”
“安全。”标准卧倒姿势的老虎回头看着幸运,还是把自己的话说完了:“倒计时。”
“三,二,一……”
“开炮!”
石台那,幸运猛吸一口气,龙嘴暴张的时候,老虎能明显看到幸运舌根后的气管整个膨胀开来,带着音爆轰鸣,将实体带着诡异散光的空气炮喷向前方。
一瞬间,爹爹能感觉到实体空气球,带着恐怖的音波爆鸣与阵风波,瞬间砸向那背包,顷刻间那背包连带着四周的草皮,一瞬间炸为碎片,那空气球瞬间接触地面爆炸为冲击波,将背后的树直接拦腰炸断,树枝与石块如破片般四散飞舞,一刻石子正中没有老老实实呈标准姿势卧倒的爹爹的眉心,打的他嗷呜一声捂着脑袋满地乱滚。
“击中友军,击中友军。”老虎看着在地上捂着额头痛的打滚的爹爹,向着茫然失措的幸运那喊道:“友军中弹啦,医护兵在哪,我们需要医护兵。”
“医护兵?”幸运眨了一下眼睛:“那是什么?”
“没啥,开玩笑的,让他多滚一会就好了。”
老虎说完这话,迅速跑到了爆炸现场,他半蹲在炸点的正中心,用手感受着地面还有摩擦留下的高温,连带四周瞬间被刮去一层地皮的地面,啧啧称奇:
“我得个乖乖,这得有一门155mm炮的威力了。”
“很强吗?”幸运回应道。
“当然很强!”老虎从地上抠出了一截背包剩下的布条:“我的天,你这气管是炮管吧,这么威武的压缩结构,你怎么做到的?”
“就这么做到的呀,你想看看么?”幸运伸过头去,将龙吻整个对上了那个人的方向:“我看刚刚对着我画了很久了,你如果想看看里面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唔,那个,你最好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别一下子就把嘴顶在我面前,我有点遭不住。”
“嗯?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你的。再说了,我现在也不饿。”
“就算不吃了我……你也慢点好么,看着怪吓人的。”
“好吧。”幸运把头朝后收了一些,慢慢打开自己的上下两颌:“这样可以吧。”
在老虎面前,那本是封闭的龙吻缓缓打开,再次露出了那刚刚惊出他一身冷汗的血盆大口,开口不断变大,老虎能依稀分辨层叠错落的上颌顶,还有那两排明晃晃的尖牙,过了一会,自己已经能看见那带着轰轰低响的喉咙带着深不见底的黑展现在自己眼前。嘴里的舌头也慢慢顺着越来越大的角度,从嘴里弹出来,如一条巨大厚实的蠕虫般带着粘稠的唾液懒散的躺在了草坪上,而那嘴在这之后依旧在继续扩大着角度,两对最大的虎牙在嘴的继续扩张之中如镰刀般醒目,那龙吻侧的口腔膜在这野蛮的扩张中如一块无限拉伸的粉红色面皮般,在龙吻扩张中急速扩大。
“哎,可以了,不用张那么大,可以了,可以了。”
老虎估计这嘴可以最大翻开九十度有余,果然是做吞噬猎物的首选构型,待幸运固定自己的嘴不在乱动以后,老虎顶着喷发向前的汹涌热浪,脚踏着地面如小溪流淌的唾液,绕过那粗糙的粉红巨舌,按住内心的压迫感一点一点的挪近距离,最后把脑袋往向龙嘴里那个似乎正在随着呼吸时大时小的“炮管”。
“噢,我看见了,比我想象中小多了。”老虎不知为什么就想上去摸一下,当然他可不想这么跑进嘴里做这么冒险的事情:“我看刚刚明明很大一个的。”
忽然,龙舌的边沿在微微颤动之中,蹭到了老虎的手臂一侧,那老虎心中一惊,身体不注意就失去平衡,结果想要回复平衡的一刻,干脆直接双手按在了舌苔之上。
“糟了。”
此刻,他的身躯正好架在上下龙牙的正中心,自己的手撑在那发烫的舌头的中央,自己的手掌已经陷进去了,他的手能明显感觉到粗糙的外壁留下的颗粒感,自己的手似乎是按在一块硕大并柔软的苔藓上,手指则能明显感觉到似乎是味蕾一样的结构如小蘑菇般摁在手指上。此刻,自己完全不敢做任何动弹,缩手也不是,不缩手也不是。
“那个……”老虎面对眼前那呼呼生风的喉咙,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其实挺舒服的。”幸运把回应打进了嘴边的老虎:“我和你们不一样,身上没有那么多敏锐的触觉点,所以你摸一下也没啥。”
“是吗。”听到这话的老虎长舒一口气,顺带用手抚摸了一下粗糙的舌苔:“也是,这手感还不错。”
“挺舒服的,你喜欢的话,可以揪一下,人类。”
不逞多让的老虎听完这话,还用了很大力气揪了一下舌凸:“嗯,挺有弹性的,感觉怎么样?”
“我能感觉到你手上的热量与脉搏,你现在比之前放松多了。”
“是嘛。”老虎干脆用手乱抓了一下舌壁:“没想到你舌头还有还有量血压功能。”
“我挺喜欢这种敏感的触觉,况且……”
幸运忽然话锋一转,语气瞬间阴森不少:
“……我也挺喜欢这咸味的。”
幸运装作没好意的说了这句话后,还不忘把牙齿朝内收了几分,这一下吓得老虎立刻抽出手来朝后乱退几步,大叫什么别乱来我错了有事好好说。
闹腾了许久后,老虎和爹爹坐在刚刚炸出来的树桩边喝着所剩无几的饮料,而幸运则已经卷身在石台下晒起了太阳,打起了盹。两个人就这么顶着巨龙的呼呼鼾声在那聊着天。
“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画画,这素描水平真不错!”
“哪里哪里,本家原来就是艺术生。”老虎听得爹爹拿着幸运的画一通乱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高中的时候可希望自己能考进湖北艺术学院当画家了。”
“那后来怎么没去成?”
“嗨,我文化课分太低了呗。”老虎挠了挠头,笑看爹爹:“其实我自主招生已经过了艺术线了,可惜就是文化分太低了,实在进不去,只能读个独立院校的艺术生,学费还特别贵,后来也就放弃这条路,从了外事部队了。”
“真可惜。”爹爹把幸运的龙头素描还给了老虎:“世界失去了伟大的画家。”
“也不算可惜吧,我和司马不一样,我挺喜欢当军人的。”得到爹爹赞美的老虎把素描图给收了起来:“对了,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这鬼龙竟然还会开玩笑,现在的AI都可以做这么好了,真是的。”
“是呀。”爹爹喝了最后一口,把木瓶子随手一扔:“不过你这不算什么,上个月我还进去过他嘴里呢。”
“你说什么?!”
“嗯,字面意思。”爹爹实在不想回忆那次恐怖的遭遇,以至于后来下线后,自己睡着的床单连裤子全是泄露留下的痕迹:“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情况的。”
“呃,好吧。”老虎点了点头:“这真是够糟糕的了。”
“其实吧,也有更糟的。”爹爹回望老虎,在沉重的龙鼾中惨惨的一笑:“我还被他吞下去过。”
这下老虎直接就说不出话来了,哽了半天才连连称绝不可能,我才不信。
“你要么等下自己去问幸运好么。”爹爹长叹一声:“虽然只吞进去半分钟而已,好吧,那时候我好像已经吓得没有知觉了。”
“你在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爹爹指了指别在自己胸前的黑潮一级官员识别章:“你以为这东西是怎么来的,都是拿命换来的呀,我容易么我。”
“不,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会和你升官有联系的?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哎呀反正你别问了,世界很复杂的,我自己到今天都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了。”
“嗯。”老虎随手拿了支烟就塞在嘴里:“小伙子,有火不。”
“没,我不抽烟。”爹爹顺手就指了指那雷声持续的石台下:“你可以找他借火。”
本想着这话应该能让他放弃,没想到老虎直接拍拍屁股上的杂草就过去了,弄得爹爹还真以为这家伙要去找幸运借火去了,靠在树桩上的人就看着老虎叼着根烟绕着走下去了,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下坡。
老虎自然不是去真的想吵醒那睡着的龙,叼着烟顺手翻了颗树的功夫,老虎不一会儿已经站在树冠的枝叉间,将冒着青烟的火柴随手扔到了树下。
“尊重森林防火安全,小朋友请勿随意模仿。”
叼着烟的老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角度,在双手八字立框之间,景深不错,光照尚可,不会被地面鼾声如雷的震动弄得下笔都会出错,关键是,正好能把整只盘卧的龙装进自己的眼睛里。速写板与纸笔备齐,老虎准备再来一张更快一点的,看看自己水平是不是退步了很多。
“说句实话,当年京美的自主招生要是考这个的话,那还挺好玩的。”老虎顺手就把整个龙的框架打在了纸上:“再加一点,考试能一边抽烟一边画就更好了。”
龙头没啥好说的,之前画得已经很仔细了,老虎迅速就打出了底稿,给龙角留下足够空间,准备最后再把这里修完整。而第一个困难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就是那从角后一直延伸到龙尾那段深蓝至黑的重型骨板,如附魔般的反光之中,那骨甲于全黑之中竟反射出了亮白的质感,这对于素描来说是最要命的事情。
“这不是考试中最难的内容么?”老虎咬着带软胶的烟头把头侧了三四个角度,阳光反射的他眼睛都有点发酸了:“这让我想到当年,是上海哪个学校来着,竟然速写考试要画J20B的模型,那镀膜的颜色在聚光灯下面不知道是黑色是墨绿色还是银白色,简直要把人眼睛给瞪瞎,嗨,愚蠢的青春。”
好在这背是完整的流线型,没有任何突出物,也算省了不少麻烦事,老虎立刻勾勒出整块整块的龙背重甲,一直画到了尾巴中间才以涂黑作为小小偷懒。后颈的甲片在那龙的沉睡中很明显能看见是如贴片锁子甲般叠加覆盖的,在画到后背的时候,老虎才第一次注意到那背甲的硬厚程度似乎非常惊人,让他啧啧称奇这么重的东西也可以上天。细长盘在身内尾巴也一并整个画上,简单,没有任何突出部,一顺收尾便是,金属色泽只需要稍稍做点处理就很容易搞定,自己弄了十几分钟,龙的整个身躯基本已经有了一个明显轮廓。
“他该不会被幸运已经烧成灰了吧。”爹爹有点小纳闷。
呐,接下来就是重头戏,那对已经收起来的龙翼了。老虎瞧了好久,发现翅尖收在肚腹之上的这个地方其实挺麻烦的,收起时候褶皱多不说,白翼反光简直要命,不太好办。正想着这龙翼这么内收着不大好画,那龙在爪子略抽两下中,背朝后微微移动不少,整个龙忽然就变成侧卧了,连带龙翼也展直了一些,趁着这个功夫,老虎赶紧把整个枫叶型的龙翼迅速画了下来。
爪子,没啥好说的,这东西自己练得可多了,原来没事干的时候自己就以画鸡爪子练习着玩,虽然现在自己眼前的龙爪可能略微大了一点,不过总归还是爪子,黑色的爪尖带着微微角度抓挠着已经被撕破的地面,之后则是深蓝的重鳞与放松的肌腱。前臂后爪和所有其他地方一样,正面是覆面黑甲,侧面是深蓝鳞片,背面是白色覆板,大好的肌肉速写练习机会自然不能放过,特别是后腿那坚实有力的肌肉群,要是拿去做烤肉那得……好吧想多了。
前爪之内还有巨硕的胸骨板,虽然在背光面,但是也足以让老虎注意到阴影之内那顶着巨龙硕大顶前的胸腔的骨板是多么赏心悦目了。腹部则比起胸板要“温柔”许多,如蛇腹般的双腹板结构层叠从胸板后一路向下,直到尾收之处。老虎忽然注意到这龙的收腹是那么的明显,以至于感觉那都可以画出一个明显的角度来了,看着那龙在沉睡的呼吸中,龙腹的微微起伏,老虎心想这龙估计还得睡好久呢。
然后,老虎在审视龙腹后延的时候,有了一个细微的问题。
等了老半天,老虎还是没出现,爹爹只能迎着如雷的鼾声走向前去,然后,并不令人意外的是,老虎已经拿着刚刚画好的速写,在龙腹之侧迎接爹爹的到来了。
“接着。”老虎叼着熄灭的烟头,一把将速写板扔向爹爹:“看看怎么样。”
爹爹接过速写板,看到的是一副躺卧之龙的写意速写,下笔之精准,透视之标准,堪称楷模。
“你太厉害了。”爹爹稍稍放低了声音,给了老虎一个大拇指:“就这么一会儿工夫?”
“小意思,比原来差远了。”
“不可思议!我今天见到高手了,我跟你说,我们大学艺术系大三的艺术展我是看过的,他们那速写水平跟你比差远了……”
“好了,你拿去收藏着吧。”老虎顶着幸运起伏的胸板,走向爹爹那边:“其实我摄影功力更强。”
“真的假的?!”
“真的,噢,对了。”猎奇心发作的老虎给了爹爹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爹爹呀,问你个事情。”
看着老虎突然笑得那么奇怪,爹爹有点没会过来:“你真要找幸运借火?”
“不是,我有个小问题。”
“你说嘛。”
老虎嘴角抿起:“这龙是雄龙,还是雌龙?”
木然的爹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当然是雄龙。”
“你怎么知道的?”老虎摇了摇头:“我不信呀。”
“呃,我怎么知道的……”
爹爹忽然就有点被问到了,也确实,好像幸运确实一直没说过自己性别来着,不过这真的需要问么,很多地方都能感觉到他是雄龙吧。
“呃,我想想,比如……”爹爹面对持续坏笑的老虎抓耳挠腮:“比如他声音很大。”
“我想,龙应该没有声音小的,对吧。”
“也是,那……他角很长,这个应该是标准的雄性特征了。”
“这也算?”老虎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你给我找一只雌龙对比一下看看?”
“唔,我现在去哪里找嘛。”
爹爹显然被老虎问到了,确实,没有参照物情况下,外表特征是不能作为依据的。
“容我再想想,比如……”爹爹憋了半天,才把自己这段解释给憋顺溜了:“比如你没觉得和他聊天的时候就有一种深切的感觉,他就是一只雄龙吗?”
“没有呀。”老虎摊着手一副我就是不信的姿态,顺手就指着爹爹背后,幸运两腿之间光滑的尾巴根:“你自己朝后看。”
爹爹朝后看去,腹骨板的后延,依旧是光滑的白鳞板。
“这里怎么了?”爹爹疑惑之中忽然明白了什么:“喂,老虎,你总不会……”
老虎正义的抛出了这段显然不怎么适合公众宣讲的话语:
“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个’东西嘛!”
爹爹瞬间就笑了:“你看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别个平时‘那个’东西是不在外面的,在里面,需要用的时候才会出来,海洋动物飞行动物爬行类都有这些特征。”
“噢~”顿时觉得这事情绝对没完的老虎非常犯贱的妖娆的扭起了身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看见过?”
“喂喂喂——我当然没看见过,谁没事干看他上厕所嘛,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呀老虎。”红着脸的爹爹眉宇整个都在抽搐,看着老虎一副看起来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其实就是要干坏事的姿态:“难怪司马打死都不愿意跟你们住一起呢,没想到你这人这么污。”
“哎呀,我说这个你脸红什么?”贱贱的老虎脸整个拉到最长:“该不会——”
“闭嘴呀,混账东西。”
“噢呵呵呵,这里都是男人嘛,怕个什么。我当教官的时候,连队政治部那边每年都有十几起案例,什么奇葩例子都有,都是那啥的。连问个这都脸红,小伙子,你太嫩啦。”
在老虎那一副我见得多了的嘲讽中,爹爹干脆回身替老虎开始找证据,不消一会儿,便在幸运两腿之间找到了那隐藏的不知道多么好的中缝,完全与中轴线重合,不是看四周覆鳞细碎程度,几乎就看不出来。
“喏,你看。”爹爹压低了声音,生怕幸运突然听见:“这里就是的,应该叫泄殖缝吧。”
“噢,确实看起来有条缝嘛。”老虎盯着爹爹指着的方向,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不过有缝又能证明什么呢?”
“里面肯定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呀。”
“我不信呀。”老虎插着腰继续质问爹爹:“你怎么知道的?”
“不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这么明显了你难道想让他把那活儿给你掏出来看不成?!”
“我就跟你说了吧,爹爹。”老兵油子义正词严的点了点头:“在没有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任何反转都是有可能的。”
“喂,你够啦。”
“你知道么,我们部队每年都能在第二轮体检的时候查出各种奇葩案例,你知道部队体检都是全脱光的。”老虎不怀好意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必须明白,一切皆有可能。”
“这已经够明显了。”爹爹就差一拳打在面前那地方了:“还要怎么样嘛。”
“不行不行,必须要看见那东西才能作数,不然他肯定就是条雌龙。”在爹爹略微擦汗的尴尬注视中,老虎继续做着解释:“有缝是不能作数的,鬼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我跟你讲——”
就在此刻,依旧躺在原位的幸运,冷冷的接了一句话: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立刻把你给塞里面去,让你好好看个够。”
待这话伴随着短暂的龙威消失之后,老虎那丰富表情凝固在当场,只留下爹爹在那捂着嘴乐不可支的疯狂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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