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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五十九|《无缘社会》

导读五十九|《无缘社会》

作者: 罗益明 | 来源:发表于2020-03-13 15:30 被阅读0次

这本书其实是日本一家名为NHK电视台做的一档大型纪录片《无缘社会》的采访稿汇编而成,就类似于国内柴静女士写的《看见》一般,当时,这家电视台记者在调查穷忙族这一社会问题时,无意间发现了社会上存在这样的一种人,他们活着,却没有工作,没有配偶,没有子女,不回家乡,家乡也没有人和他们联系,去世了,也没有人发现,即使发现了,也无人认领,有时,甚至连其姓甚名谁都无从得知,最后,大都被日本正付草草总结为几个字的遗骨认领公告,这就是本书中所谓的“无缘去世者”。

这样的人在日本有多少呢?据这家电视台在2010年左右的调查资料发现,一年至少有三万二千人,跟日本自尽的人数匹敌,虽然,这个群体人数与日本总人口1.2亿左右人相比,确实不算得了什么,但是这一群体背后所折射出的人口老龄化,丁克,不婚,城市化等问题,却不得不引人深思。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所谓的无缘去世者,其实,在这之前,大都有过正常人的人生履历,只是由于家庭变故,工作退休,社会经济动荡,背井离乡等问题,从而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就像本书所言,当这些去世者身份逐渐明朗时,才意识到他们几乎和我们是一样的人。

对于本书的内容,我们可以逐一简要分析,从而透过书中更具体而微的故事案例经历,更深刻的觉察这一问题。在本书的引子中,其实就已经举出了两个案例,一个是一位在五十岁刚失业的男士,失业了,交不起房租,不得已,留宿街头,或者公园,一方面,不愿意领正付救助金,自力更生,另一方面,不愿意依靠任何人,比如(亲属,朋友),因为他觉得怕麻烦。

另一个唤为石田君,他在东京一家私立大学毕业后,在一家食品公司做了二十年,此后公司业绩不行,他被迫开除,从而失业,失业后,一边靠喝公园的水过日子,一边风餐露宿。像他们,无亲无友,(即便有,由于没联系,也相当不存在),一直在路上奔波,有可能在奔波的路途中就去世了,所以,书中将这类人命名为在途去世者。


本书的第一节,就是节目组在跟踪这些在途去世者,他们选择的地点,就是东京湾岸敬查署,因为在这个地方,敬方经常会发现一些身份不明的溺亡者或者去世者,这种身份信息不明,并不是因为方不作为,而是任凭敬方动用各种手段,也找不见其基本信息,他们的社会关系网,比如:亲缘关系网,职场关系网,同学关系网,仿佛都不存在一般。

面对这种情况,节目组决定在这些无缘去世者消息中选择一条深入调查,其中有一则信息,吸引了他们,这则信息大体是说,一个人在家可能是在看电视的时候,就去世了,但直到,世体腐烂了,才被人发现。于是,节目组便根据这则信息提供的地址,一路追索下去。

首先,他们找到了去世者的房东,据调查发现,这人在这个地方居住了四十年,随后,他们在房东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去世者与房东四十年前签订地合同,在合同中发现了去世者的姓名大森忠利,但由于大忠君,无亲无眷,孑然一身,彼此之间联系也不密切,故,房东也好,周边近邻也好,他们都无法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但这份合同中除了他的姓名,还有担保人的基础信息,于是,节目组便根据合同中担保人的信息继续追索下去,可几经反转,由于各种搬迁,流动,这个担保人,早已不知去向。不得已,他们再次回到现场,再咨询房东,这一次,从房东嘴里获悉了他就职的地方。

于是,节目组便根据房东的信息找到了他曾经就职的地方,在调查中,据他的领导反应,这个人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从没迟到与缺勤,直到退休,而据他曾经一起工作的工友反馈,他们虽然之前一起喝过酒与共事,但彼此之间的家庭话题,几乎没有,在其退休后,彼此之间的联系也几乎没有了。


不过,节目组从他的履历中发现了他家乡的地址秋田,也透过查阅国会图书馆的资料找到了他更具体的基础信息,于是,节目组便去往了他家。在他家附近邻居的帮助下,节目组知悉了,他原来也有父母,还有哥哥与姐姐,只是哥哥都去世了,姐姐也远嫁她乡去了,父亲也早早去世了,在他三十三岁之际,家庭破产了,于是便留下母亲一人,去东京求职去了。

节目组又找见了他曾经的同届同学,从他嘴里知悉,原来他也曾有家庭,只是由于债务问题,便离了婚,在这以后,从此便与同学也没什么联系了,而其后也母亲过世了。

最后,节目组还发现,这个人其实每年一直还是给自己的父母亲寄过贡品,但是他自己却从一个过着极正常生活的人,失去了一个又一个与社会的连结, 最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他孑然度日,悄然逝去的身影。

在本节结束后的专栏中,节目组发现日本社会的直送火葬在兴起,但有些人在火葬之时,却无人来拜祭,一方面,自己选择了或不得不独自一人以及亲朋好友大都过世了,另一方面,彼此之间的没有联系,也会因为麻烦而不会来,更为遗憾的那些焚后的骨灰,周边地直属亲人都拒绝认领。

于是,节目中根据这方面问题展开深入调查,这就是本书第二节所要表述的内容,日趋脆弱的家庭纽带。书中举了常山君与馆山君的案例,但由于本文篇幅有限,只能大体简述一番,而且也仅对常山君作一番表述,因为虽然两件事不一样,但背后道理相通,这位常山君有前妻,也有舅舅,也有哥哥,但是由于家道崩殂以及各种原因等等,彼此联系几乎很少,像他哥哥所言,两人至少有十多年没有联系了,因此,他们都各有各的理由拒绝认领他的遗体。

其实,这也是当下社会不容忽视的现实,父母与孩子分离,兄弟姐妹分离,彼此之间不联系,甚至长期不联系,已成常态,再加上离婚,单身,丁克等现状呈上升趋势,可能无缘去世之人的比例会大幅度上升。


本书的第三节讨论的就是这其中的一个现状-单身时代。在这节中可以透过节目中的调查研究发现,日本社会地多种单身形态,比如:独居老人,单身女性,不婚青年等等,各有各的原因以及相应的问题,其中,我们可以简单了解一下,一位日本学者对青年单身原因的分析。

他认为有如下几点,第一点,便于独立生活的城市公共基础设施已具备,第二点,收入不稳定的非正式雇佣泛化,第三点,社会规范以及生活方式的转变,不必到某个节点非得结婚,第四点,女性经济独立兴起。尤其是第二点,在一个人经济不稳定,工作频繁跳槽的情况下,成家所要的礼金,育儿的钱,上学的钱,这都成了自己无法拒绝结婚的最现实直接理由。

在本节讨论结束后,有一个名为靠儿老人的专栏,在这个专栏,讨论的问题其实就是老人来到城市与子女一起居住的问题,可这种方式,真的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了么?子女白天要忙着工作,晚上回家累了一天,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彼此之间的代际差异如何协调?再有,这种方式切断了老人原本在家乡与其他老人构建联系的途径,却又无法建构老人与周边近邻的生活联系,自然老人会处在孤寂,甚至抑郁状态中。

本书的第四节讨论的是职场缘断绝后个体的生活方式。书中举例的高野君,本来是一个职场销售达人,也靠自己的本事买了别墅,但由于太过于关注职场生活,以至于忽视了家庭生活,导致离婚,离婚后的高野君,事业也倒了,自己身体由于太过劳累也跨了,虽然儿女监护权判给了自己,可儿女却一直待在母亲那里,联系也越来越弱,当他退休后,便失去了于社会联结的枢纽,但之前由于又失去了与家庭联结的枢纽,于是便独居在自己的房子里。

有的人,甚至自己在退休后,去世前,找了一些非营利组织,安排好自己去世后的一切事宜,这导致日本安排此类事务地非营利组织与日俱增。


本书的第五节讨论的是单身女性的问题,书中的若山女士就是典型代表,这位女士父亲早亡,哥哥不顾家,母亲生病,全靠她独自支撑起家庭,她把时间都耗费在工作与照顾母亲身上,待到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时,却发现自己早已错过了结婚的黄金时段。

她们或许在中年之时,还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可一但到了老年,就尤其担心自己身体会出了什么问题,一旦大病,尤其是像这位女士得了癌症,可能身边连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于是就提前把这些事宜以预约的方式交付给非营利组织,万一自己去世了,也好有人安排相关后事。

本节讨论单身女性的问题结束后,又开辟了一个专栏,就是讨论共同墓地的问题。所谓共同墓地,就是一群可能没有太大关联的人埋在一起。原来所谓的祖坟,随着家庭枢纽,地缘枢纽变得越来越为微弱,也将不负存在。可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与人交流联结的生存本能是如此迫切,因比为了,摆脱生前的孤独感,不得已去世后以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孤独。

本书的第六节,讨论的是年轻群体对无缘去世的恐惧。许多年轻群体选择单身,专注工作,独自生活,虚拟链接,也有可能面临无缘去世的风险,但似乎这种生活模式又无法逆转,因为前文提过结婚所言付出的成本太高,太大等等,或许社会组织体系需要提供响应的解决方案来对应这种单身社会,才比较可能化解这一矛盾。

在本节讨论后,书中增添了一个专栏家里蹲群体,这个群体不再是以前那种辍学在家的孩子,还有那种在职场失意的中年群体,他们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生活空间里,独自生活,也不愿意与外界交流等等。


本书的第七节,主要讲述了木下君二次人生的故事。这个木下君,原来也有一个比较安稳的工作以及家庭,但由于他与妻子各种小事的争论,导致离婚,离婚后,他又把工作辞退了,并决定远走他乡,去往一个新的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机缘巧合之下,他去了一家幼儿园工作,并度过了他的余生,直到去世。

但他的去世,也是一种无缘去世,虽然,在这个地方,他广受人们爱戴,但面对丧事,大家还是会觉得理应由对方亲属处理,自己不能越俎代庖,可由于木下君早早与故乡以及家庭失去了联结,不得已还是得送去日本当地正付处理。但他重新开启的人生,是值得那些无缘人士值得思考的。

本书的第八节讨论的消失的高龄群体,这里面提到有些高龄老人无缘无故就失踪了,原因有很多,比如:由于家庭变故,自己不想拖累麻烦子女,还有的失踪,其实根本不是失踪,而是子女隐瞒父母去世的消息,从而骗取正付的养老救助金,不过,有的骗的原因,其实也不得已如此,他们有的人因为父母得病,不得已辞去工作去照顾父母,待父母去世,自己又没有工作,也找不见,又没有子女等,那就只好依靠去世的父母养老金来救助自己。


本书的第九节讨论的是如何从无缘变成结缘?据节目组调查,日本社会上确实存在这种非营利组织,比如:书中举的藤薮君创建的非营利组织,这家非营利组织,其实就是在针对一些无缘人士所构建的结缘共同体,他们一起集体生活,参与这个群体地各种社会活动,最终,在自立以及又能与他人构建关联的基础上重新找到生存的价值与意义。而这也给我们提供了启发,对于无缘人士,甚至所谓的无缘社会,我们需要构建多种多样地共同体。

行文至此,已近尾声。无缘社会的出现,背后其实折射出的问题很多,但所有的问题,归结为一个问题,就是人与人关联的问题。为什么人与人关联的问题非常重要?就如同本书的一位采访者所言:“失去关联,就像是一种活着的孤独思。没有一个人关心你,你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这样的话,不管活着还是思了,不都是一样的吗?这与自己这个人已经消失了不是没什么不同吗?所以我觉得,确认与别人有没有关联,就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存在。”诚哉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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