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公明哥哥为他斟下的御赐美酒，果然不与普通酒一样。
忽然，他举杯的手停在嗜酒如命的嘴前面不动了，那一双视酒如命的眼睛里射向杯酒的目光忽然收回，又向一旁斟酒的他最敬重的公明哥哥射过去。
目光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恼火；却有迷茫，以及失落，还有悲凉……
公明面色平静、目不斜视，他一言不发地斟酒、执杯、饮酒。
“当啷！”杯落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他一只手摁在前胸，另一只手摸了一下别在腰间的板斧，却没有拔出来，他双手捂紧腹部，吐出几个字:“哥哥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生追随哥哥打打杀杀，死追随哥哥上天入地……”
说完，“咣当”躺在地上，那一对腰后别的板斧将地砖砸裂的同时斧刃还在地砖上砍了一条长长的斧痕。
他蜷在地上，双手依然紧紧攥着袍襟，一股类似地球岩浆的红色暗流分别从那一对睁大的大圆眼还有那如同小山洞的一对鼻孔，以及密室一般的耳孔和府门一般的嘴巴里潺潺地涌将出来……
公明一收若无其事的表情，露出悲戚之色，他扑过去，跪在他身前，用手合上他那一对眼睛，他不肯合，复又倔强地弹开。
反复几次，楞没合上。
直到公明的药酒也发作了，他的眼才软软地闭上。公明见状，心中不由叹道:“他去他归他升天，我伸手掌合他眼。待到一会我也去，合我眼者在那边？……”正要再编几句，无奈药力强劲，他也“咕咚”一声，一头栽在地砖上，正好脸着地，一片鲜红瞬间从他脸周漫溢出来，一拐一拐地顺着砖缝淌开，一左一右各流出一个繁体字。
这两个繁体字分别是:忠、义。
（二）
聚义厅里，兄弟们大块吃酒，大块嚼肉，幺五喝六，欢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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