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读者,你我可能有的掩书抽泣,有的合书叹息。十三万六千字,书很轻,故事很沉重。闷得一时不知说什么。那一刻,万千字词堵在胸口,无声咽下。
你我就是太多感慨。不知是否有人和我一样,会感受到,书中讲述者福贵,语气一直都很平淡。
多少次,我都想,福贵,你赶快死吧,何必受这折磨呢。
可他,输尽家产,老丈人先是接走了他媳妇,最后媳妇家珍回来了,他挺过了妻子的失而复得。“有庆,你就去喝几口水填填肚子吧。”都拿水填肚子了,他又挺过了这饥寒交迫。因养不起,又为了让儿子念书,送走了每天帮他干活的女儿。最后福贵说“就是全家都饿死,也不送凤霞回去。”家珍笑着笑着眼泪掉了出来。忍得住的是眼泪,忍不住的是思念。
几千号伤员都死了,他又领盘缠回到家了。县长老婆生孩子大出血,福贵儿子因血型匹配上,硬是被抽血抽死了,埋了儿子。自己女儿产后大出血,也没保住命,又埋了闺女。有个好姑爷,活活被两块水泥板子拍死了,埋了姑爷。不是嘴馋,只是太穷,没吃过豆,外孙子撑死了,也埋了。
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生死悲欢,种种苦难。让你亲历,让你目睹,让你无可奈何!命运摆出一副“你看不惯我,你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福贵也只能去忍受,不顺其自然,又能怎么样呢。
就如作者在序里写的“‘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他的力量不是来自喊叫,也不是来自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在书的结尾,福贵是牵着也叫福贵的这头老牛,唱着歌离场的。“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他走出你我的视线,你我无声咽下的万千字词,化作他的歌声,福贵回到他的生活里继续活着了。
合上书那一刻,我似乎听到福贵“呵呵”一声,嘴角并未上扬,眼里也无泪水,脸上褶子里还是风干的泥土。他还是他,任岁月蹂躏摧残,千踹万碾,用呵呵这一声,笑纳了一辈子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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