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子,对着这些药,对着这面粉色的墙,对着我的狗子发誓: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加油!”
抑郁症的第一百二十五天,我怔怔地凝视着天花板,数着分针嘀嗒嘀嗒而过的脚步,静静等待着第一百二十六天凌晨的到来。
失眠已经成为了日常的事情,我转头望向窗外,月亮陈旧得像一滴落在云轩信纸上的水滴,朦胧虚幻。
凝视着手腕,惨白的月光下,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像是横亘在我和明天之间的梦魇。我悄悄抚摸着它,那突起的丑陋的痕迹,像时刻地在鞭笞着曾经,久了,也就麻木。
我也曾坐在破败的楼顶往下张望,楼下有光,暖色的,有人情味的,不是孤独的。像是一个编织过的暖色调的梦,极大地诱惑着我想要纵身而下,去拥抱那个咫尺间的梦。
在别人看来,我一直是一个阳光的孩子,青春的,朝气蓬勃,没心没肺,我也曾这么假装自己是。
在大家面前我可以伪装地很好,我可以装出那种最真诚的笑容,我可以去伪装成最讨人喜欢的模样。可曲终人散后,一个人面对自己的黑暗,内心的深渊就一点一点将我吞噬。
虽然在外人面前可以去控制自己,可是在最亲的人面前,我却不能。
我变得异常暴躁,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兽,逮住一切就一顿狂吠,一切都让我恼怒,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连空气和声音都让我焦灼。所以,我请求所有人抛弃我,真的,在我看来这是一种解脱,就让我这么自暴自弃,让我这么一直沉沦,一直烂下去吧!
沮丧到极点反而升出了依赖感。对着自己的过去呕吐,呕着呕着就有了变态的快感,折磨自己成了下意识的暗示。
当然了,长期的失眠,饮食不规律,心情低落引发了许多的身体反应。最明显的就是脸上渐渐长起来的青春痘,红肿的,令人极其不快的,细细想来倒也还好,反正你已经走了。
算是报复吗?我问自己。
好像到最后伤害的,在意的只是我自己而已。难过到极致,反而有凌驾于悲伤之上,冷冷的嘲讽。
每一次这么清醒而一动不动地躺着,脸上因为涂了药膏而抓心般的痒,逼得想要叫人拼命地挠,抠呀抠呀,抠出一颗溃烂腐朽的心。
快乐永远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不想说话,不想要理会所有人。我好像正在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回以凝视。学会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心中的那个孩子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偏偏我却还想着你,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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