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作者: 此心吾与白鸥盟_ | 来源:发表于2022-10-07 15:59 被阅读0次

    我去屋后寻找母亲所谓的“六节木”,却并没有找到;而偶尔望见在屋后漫野的田垅一角、在带有寒意的秋风里,摇曳着的一簇簇红蓼的花。

    我忍不住走近去;我对着那些疏朗而略显浅红的花,想起一句诗来:“蓼红苇白断肠时”。这自然兼有红蓼的哀艳。

    但哀艳,在现在的我,本不必有。我于是继续寻找“六节木”。

    还在昨天,傍晚时分,我看见母亲在屋子东面的菜畦边细致地编织什么。她紧挨着菜畦边的一处石架,身子几乎半蹲;她的手里握着几条长的、也许只是草类的枝条。但我虽说“也许”,我其实凭着经验已经猜到个大概:母亲在编织扫帚——她手里握的那种草,在乡里习见,长而坚韧。

    “这是什么草?”但我俨然忘记了草名,我凑过身去问母亲。

    “六节木。”母亲回复我。她俯下身子,也仍旧细致地编,头也没抬。

    我于是去寻找“六节木”。屋后终于没有,我又去门前的河岸。在河岸的一丛美人蕉的枝桠里,我猛然发现三四枝长条的“六节木”。它们中的二三枝大约受了寒飚的摧残,几乎倒垂到河里。然而不管怎样,我总是见到了也许有十几二十年没见过的“六节木”。

    十几二十年前,甚至可以追溯到我儿时,在我家的老屋前——那时我家还没有移居别处——每年里,健朗的祖母都会折取长在自家地头的“六节木”,并很娴熟地编织扫帚。那些“六节木”有天然生的,也有特意栽种的,在那时,是最寻常不过的草类植物。

    而母亲编织是我头一回见到。

    “这几棵‘六节木’是去年搞卫生的XX送我的。”母亲后来告诉我。XX是附近村里的一名同母亲年纪仿佛的妇人。

    我兀自伫立在河岸边的那丛美人蕉前,美人蕉比蓼花开着更红更大的花。但我的思绪只在“六节木”上,思绪飞去了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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