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父亲母亲回小院的那天,是清明小长假的第一天。
当时,谁都没有想到清明过后会封城。
因为封城、封小区,大家周末轮流回去的计划泡汤。虽说开车只有半小时,但疫情下的半小时变得漫长而望不到头。
我打电话问母亲:“您和爸爸两个人在家里害怕吗?”
母亲在电话里一句话让我的担心变得多余:
“害怕什么,大家都不走动,在家里,有吃有喝守秩序,生活和安全没有任何问题。要相信咱们的政府咱们国家,什么困难都能克服,都能解决的。”
我还是故意接着问:
“那您担心自己的孩子们吗?”
老母亲坚定的说: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但是我相信你们几个,尤其你俩哥哥担着责就得干好工作。他们的性格我知道,他们有完成任务的能力和方法,他们天天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没事,疫情很快就会被打败的。”
母亲接着说:
“倒是你,总是让我不放心。趁着疫情好好学几个拿手菜,下次做给我尝尝。”
“还有,你爸爸那么大年龄还要报名当志愿者,说自己是老党员必须有态度。我把他拦住了。我说咱们这个年龄能不给大家添乱,就万幸。现在人正闲着正在院子里挨个给他的花花草草倒盆、施肥、剪枝呢。
其实,每次和老母亲说话,我整个人都属于撒娇和无赖状态,说完话后往往幸福感爆棚。
几十年来,母亲像一个菩萨一样从没有吵过我和姐姐。
记得小时候自己特别爱踢毽子和跳绳,每次母亲手做的布鞋,没过几天都被我踢的毛边了,或者直接踢破了;还有自己的裤子因为跟着哥哥爬树而经常划破口子……我常常担心一天到晚忙的闲不下来的母亲看见后吵我或者揍我。
每次母亲看到后总是叹口气说:“你什么时候能不跟哥哥上蹿下跳呢?还好,是鞋子、裤子坏了,人没事。看看这鞋子、裤子多好啊,保护了你的脚,你的腿没有受伤。没事,晚上给你缝缝,不过肯定没原来好看了。”
我以为母亲会揍我的,我亲眼看见母亲拿着笤帚要揍从房顶上跳下来的哥哥,我也跟着偷偷干过的……母亲却说哥哥不做,妹妹就不会学,必须揍哥哥……
还有一次我一个人在火炉边烤红薯和粉条吃,结果把母亲在火炉边准备烘干的棉花全部点着了,简直就是一场火灾。母亲看到后用大水瓢从水缸里舀水扑灭了火,也扑灭了火炉……
直冲房顶的黑烟满厨房都是,吓得我噤若寒蝉,哆哆嗦嗦……母亲却说:“以后再想吃的时候让妈妈烤,或者妈妈一直在旁边时再烤,一个小孩子不要碰火,太危险了……”
我原以为必遭一顿暴揍的惩罚,母亲却一个手指头也没有碰我……
就在这事发生的前几天,哥哥因为自己修台灯在中厅还引起一场火灾,母亲当时在几百米之外的菜地里摘菜,几乎就在火灾刚刚出现后的瞬间,母亲跑着冲进家门。一遍灭火一遍大声训斥哥哥:“我闻到电线的焦糊味,就知道一定是你鼓捣的电线着火了,周围邻居就没有你这么爱闯祸的孩子……”
于是,哥哥又被母亲爆揍一顿……
哥哥依旧背着母亲解剖小麻雀、小青蛙偷偷烤着吃,依旧抓蛇、抓刺猬和兔子回家自己偷偷养着……
经常挨揍的调皮哥哥后来读了医学院,成了一名胸外科专家,天天为患者摘除肿瘤解除疾病痛苦。
母亲总是自责的说:“四个孩子,就他经常挨揍,现在我和你爸的健康全靠你哥哥操心……”
我曾经有一次问了母亲一个一直疑惑的问题:“您为什么从来不打两个姑娘,我和姐姐也经常惹祸呀。”
“这多简单啊,哥哥大,妹妹小。再就是我的女儿,妈妈疼还不够,哪舍得打。你二哥小时候淘气,我那时年轻,你大哥天天帮我照顾弟弟妹妹,就剩下在他身上出气了……如果重新活一回,我一个也舍不得打的……”
我和姐姐经常探讨,为什么我们身为教师,带孩子竟然时常觉得比母亲差很多……
姐姐意味深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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