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不出门的一个半月,床上正在摇头的电风扇,地上没有收拾的垃圾,衣服很随意地搭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里凌乱不堪。昏暗的房间里台灯照出微弱的光线,张锦坐在床上已经近五个小时了仍然敲着键盘,写着小说。
手机发来短信,银行里这个月的稿费加补贴总共五六千元已入账,张锦想着先把上个月的房租缴了,然后在网上买几箱正在做活动的酒和其他生活用品,剩下的钱一半买舍曲林和氟西汀这一买又是千百块钱的药,一个月赚的稿费还不够他买几瓶药的。准备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点吃的,从床上下来穿上灰色的外套后戴着帽子和口罩就出门,这是上海最热的几天,晚上没有太阳也依然很热很闷,即使这样还是他还是穿长衣长裤把自己裹得很严实甚至有时候还戴上墨镜和口罩,经常深夜或凌晨出门买东西和透气有时候只是在小区里面散散步,几次出门去买东西小区保安都怀疑他是小偷,他的抑郁严重到了一种地步曾经想过无数次的自杀,在房间里打开煤气中毒,绳子挂在墙上上吊,这样的事情和场景他想过不止一次。
广告运营公司离职后就一直靠写小说,刚开始时只是在期刊上投稿,一段时间后又误打误撞的进了网络文学在小说网站的写连载,每个月也只是那个够吃饭和生活下去的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刚刚开始写小说时关注的人不多,那时文笔很差,又因表达方式很欠缺所以写得故事驴唇不对马嘴,虽然小时候写的作文经常得到老师的夸奖但是今非昔比,评论区里常常骂声一片订阅量连一个都没有,写一本就会扑街完本的小说总稿费不到一千,幸好手头有攒下来的一万多积蓄不然在上海他根本活不下去。
张锦研究和尝试,慢慢找到了写小说的技巧,文笔和情节的质量慢慢上升但是小说依然没有几个人看,收入也少几乎每个月不到一千块钱,但慢慢一年后小说写过几本后就有差不多一万的粉丝和几万的阅读量。
张锦抗抑郁的药也没少吃,每天面无表情地写作、吃饭、洗澡、睡觉这样靠着烟酒麻木灵魂,以药当做救赎的日子重复了快半年了。辞职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写小说,靠打赏和投稿获取稿费来维持生计,除了出去买东西和透气之外没有再出过门,明天窝在家里像寄生虫般。
社交恐惧症越来越严重,只要一出门就对周围的环境、人群十分敏感,他的世界永远只在这间五十平方米的出租房内。
张锦认识的人很少,除了当年在校园里的同学和在公司上班的同事,其余的人都不再联系。能把张锦约出去吃饭和聊天的都是亲人般的存在,而大多数都是朋友来家里,和张锦聊聊天等。
朋友劝过他看看心理医生尽快走出这段日子,反正不能老这样颓废的生活吧,但张锦每次都会以各种委婉地理由拒绝朋友对这样的日子他也习以为常。白天睡觉,晚上写小说,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在进行。抽烟,酗酒,偶尔听听音乐,朋友一直这样,相劝他也总是不听。
静谧的空气中突然防盗门一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
张锦停下手中正在敲击的键盘,穿着睡衣去开门。
“谁?”
“我,周叶。”
张锦打开了门,周叶提着一箱可乐和刚买的小菜。
“怎么来之前没有跟我说一声。”张锦关上防盗门,周叶打开客厅里的灯徐徐地走入客厅,坐在沙发上。
“家里有酒吗?”周叶对张锦说。
“应该,还有半箱啤酒。”
周叶答应了一声,张锦递给了周叶一根烟,周叶接下。
沙发上到处都是没洗的衣服,茶几上抽完的烟盒和到处扔的快递盒。
“收拾收拾吧,你看看这几天乱的。”
张锦拿着扫把又把客厅打扫一遍,周叶做好饭菜后,把家里的那瓶白酒打开,俩人坐在客厅聊了起来。
“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都快一年了吧?你天天都是这个样子挺颓废的,听我得,去看看心理医生,多出去走走反正要比你现在的生活强。”
周叶对张锦说了好一大会儿,张锦却沉默不语。
“说话啊!能不能别老这样!”周叶大声地对张锦说。
“我不想去看心理医生,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抽了一口烟张锦回到。
“你挺好什么啊,你看你现在这样,天天不出门喝酒和抽烟。”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会慢慢地好起来。”
“慢慢地好起来我看你是挺难好起来的,从小到大我还不了解你?”
张锦抽完了手里的这根烟,张锦上阳台上透透气。
周叶怎么来劝他去看心理医生,做思想工作都好像是都在做无用功。他很了解张锦,俩人从小玩到现在,他的性格、脾气也只有周叶是清楚。
张锦对所有人保持最敏感的戒备特别是从公司辞职后,但唯独对周叶却没有任何隐瞒,因为他明白,周叶是他在上海最后的朋友,也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唯一倾诉烦恼沟通的朋友。而周叶也知道张锦除了自己在他上海就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他不爱与外人接触,内心里好像一直抵触这个世界,每过一段时间过来陪他说话喝酒,俩人都是内向,性格偏向孤僻,能保持这段十几年的感情算是不容易。
“我现在无论这么劝你都是无用的,反正你不听。”周叶喝完杯中一半的酒。
“我又不是没有看过,真的感觉没有。”
“那怎么办,反正以后不能一直这样。”
“还是给我点时间再想想吧,我自己有数。”张锦重新点燃一根烟。
周叶走后他收拾了一下,抽了一根烟后继续坐在窗前写小说,偶尔看着粉丝发表的评论,自己也愿意从此这样一直写下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