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数次改革,效益每况愈下,工人待遇愈来愈低。在九十年代初期,县城国企日渐衰退,能就业的很少,这是当时的大环境。
第一次参加工作前,我就对自己说,已经长大了,没考上大学就只能靠勤劳生活。
生活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人们的责任。”忍受,忍受生活赋予的快乐和痛苦、幸福和不幸、悲伤和高兴以及兴奋和无奈等等……再吃苦也要坚强的忍受。——致我的工作
十九岁那年秋天,我通过招工考试进了县丝毯厂当了一名国有企业的全民工。工作不累、薪水微薄。在当时也算是有一份体制内的工作。一同参加工作的还有高中一届同学张杰,李超,她俩都去了线料库,我去了图案室。
第一次去报到走到门口,就很失望,也很纳闷,明明是个工厂,却听不到机器的轰鸣声,走到车间里一看,几乎所有的工人都是女生,还有很稀少的没成年的小男孩,下学早出去打工家里不放心,跟着姐姐在这里干活的。全部都是纯手工作业。
那个时候,丝毯能出口创汇,几乎都卖到了外国。车间工人很多,工资是按劳分配。我所在的图案室是固定工资,比较低。很清闲。就是制图,描图,还有晒图。
那时候不懂钱的重要性,还对拜金主义嗤之以鼻。还孤芳自赏要求自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告诉自己要勤劳不怕吃苦,有能力就尽量去做,常怀感恩之心,传递正能量,让身边的家人和朋友们放心,觉得我生活的很好。
当时有一句话很火:“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最开始我觉得这不过就是一句网友的调侃,但后来我渐渐发现这简直就是真理。参加工作后,我和很多迷茫的年轻人一样,深深地陷入了一种没钱的焦虑之中。从早上醒来睁眼后的每时每刻似乎都在焦虑,怕自己生病,怕父母生病,怕未来没有人爱,怕青春慢慢逝去,怕未来一事无成,怕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一场天灾人祸忽然降临到生活中。这种焦虑的心态不好,但它的确是当时很多工人的真实写照。这或许就是我们每个在平凡的生活中挣扎的工人最普遍的心态。
后来我发现,我的这些焦虑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关于没钱的焦虑,或者说,是害怕未来没有钱的焦虑。如果我是一个足够有钱的人,那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但钱是永远没够的,因为欲望无止境,风险也无从规避。所以,我们大家对钱永远是不会满足的,但此时此刻,我却是真的没钱,因为没钱,所以少了很多底气。提一个无比庸俗的问题,钱能买来快乐吗?工作后才知道钱真的能买来快乐,但钱也不是万能的。
现在我觉得,钱对于人最妙的好处,不在于它能买来多少快乐,而在于它能在关键时刻抵挡厄运。而我们之所以时常焦虑,往往不是贪恋金钱带给我们的片刻欢愉,而在于灾难降临时,自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这就是钱可以带给人的底气和自信。
第一次的工作,磨练了我的意志。感谢生活让我能泰然自若面对各种严峻的现实。往事如风,有欢声笑语足够。
我的第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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