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七月,炽热怪掌管了这里的所有时空,除去一场台风带来的几阵雨水和两三天的风外,三十多天了,万物都是滚烫又干燥的,全世界都在期待一场午后的疾风骤雨,可以冲刷走那累积到快爆表的热量。可丝毫不见半点踪影,没有一片乌云,没有一声雷响。
八月了,暑气不退,只是下午会飘来几多乌云遮挡太阳,又会隆隆几声闷雷,让人等待大雨的心悬了又悬。可是,一次又一次等到失望。雨水不知道被封印在了哪里。
立秋过后真的是秋天了吗?
立秋的第二天,下午三点。乌云大片盖过来,室内暗了,需要开灯。风刮了起来,自西北而来,树枝乱晃起来。我们用数理统计的思维计算着下雨的概率,用博弈的心理等待这朵云里有没有雨,用追星的期待希望拿到一场雨的号码牌。
开始只是大雨点子落下,在水池里砸出一个个大圈晕,我甚至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仅此而已了。
嘴里嘟嘟囔囔之时,窗外轰然一声,不是打雷,而是倾盆而下的巨大的雨,此时风更大了,这雨条斜着坠落,像是被风硬吹过来的似的。屋子里的所有人笑了,而室外一个开车三轮车的快递小哥正在空荡荡的雨蒙蒙的广场上全速前进。
雨势越来越大,夹杂着硬物掉落的噼啪声,原来雨里加了冰——这被长久烘烤着的世界,连下雨都是带冰块的。我本来以为是星冰乐的碎冰,原来是正儿八经的大冰块。
世界不安静了。风的呼啸,雨的轰鸣,冰的清脆。大风吹过的池面上,起了层层激荡的波纹,像是神来之笔正在书画,一会儿横扫,一会儿撇捺弯折,又或是全面涂抹。
李师傅说,你怎么看个雨,也这么诗情画意的。
我说,我们去楼上看冰雹吧。去玻璃房里,去体会当头噼啪的感觉。
露天的露台被裹在烟雨蒙蒙里,地上有碎冰块,在大雨中,旧的融化,新的有砸落。玻璃屋顶上热闹非凡,交响乐一般。大面积的落雨,点状的落冰块,还有风路过的动静,集齐了全世界的喧闹。
四十分钟后,雨小了,风走了,冰块在空中便融化了,赶不及来地上了。乌云开始裂开缝隙,让光一丝丝重新回归。而此刻,开始了一阵电闪雷鸣,不过也只是电闪雷鸣,这两朵云里没有雨。
我说,接下去,我们该等待彩虹了吧……但说完,就不再惦记了。
下沉的广场又变成了水上乐园,小孩子们又欣喜地在里头淌水玩耍。
这场被等待的大雨终于来了,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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