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我说话都跟吃了枪药似的,尤其,是和老爸说话时。
直到,今天,我才,突然,转变了态度。
这,是老爸第三次来家小住,第一次来是刚装修好后,老爸老妈来暖房,第二次是今年七月,老爸来体检。这一次,老爸是来看病的。
然而,我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怎么能有好心情呢,我弟,怀着孕的弟媳和他们一岁半的宝宝也来了,老人好不容易来趟,想着乐呵乐呵,我就留他们在家同住了。这一留,简直就是自己找抽呢,小宝宝已经会走路,四处乱窜,活跃的很,一不留神,朋友从外地带来的瓷娃娃耳朵就少了一半,再转头去看时,娃娃的屁股也被摔了个洞,只好忍痛装作不care,可是,过一会儿,装帧精美的牙签盒又被摔掉了盖,再也不能用了,电视遥控器盖被摔的稀碎,茶具被掰段,书房里地上花生洒满一地,书本到处都是,客厅里到处是打开的雨伞、、、、这也就算了,弟要上班,弟媳怀孕期反应大,老爸厨艺不精,我,还要负责一家人的饮食。这也不提,由于一下驾驭不了这么多人的量,每顿都有剩饭,而弟媳怀孕口味刁钻,每餐都要变着花样来、、、、、、偶尔晚起床,看到厨房里又在热剩菜剩粥,一猜是老爸做的,可是他人在客厅,盯着电视目不转睛,厨房里煲汤瓦罐由于火太大汤水流了一地、、、而由于要急着去医院,来不及另做饭,弟媳又迟迟不起床,只好边抹去满地的黑脚印边等她起床。就这样,由原来的闲云野鹤变成一个超级大保姆➕陀螺,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多计划的事情没有时间做,一下子,分身乏术,无名火,起,起,起,只有,对着,老爸来。
数落他有鱼有肉有各种蔬菜和粥料,为什么就知道热剩菜;抱怨他为什么不看住点宝宝让她安静会儿少点破坏力;心里怪他什么都不懂,我在医院穿着细高跟在排队长龙里里焦头烂额,可他却完全不知道干什么、、、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哪儿哪儿都心烦
直到昨晚,准备做肠镜检查,一包包的清肠粉,一碗碗的水,伴着老爸痛苦的表情,我,突然很担心,他说头晕,我看说明书,只有很少人才会头晕,难道,我爸、、、、、不敢想,晚上,一向大大咧咧的老爸开了床尾灯和卧室门,我赶紧在他床头加了个垃圾桶,把洗手间的灯也打开,然后,一直睡眠很好的我也失眠了,回忆着老爸的各种好,又回放着最近几年陆续有和老爸类似症状的亲戚被查出癌症,我,更,睡不着了。四点和五点还要喝两次清肠粉,听到老爸的房间的响动,胡思乱想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后果、、、
六点钟我们就开始出发去医院,叫到名字,老爸进去,我,在角落里找了个座位等。邻座,是位厅级退休干部,刚从美国女儿家回来,陪老伴儿做肠镜,他侃侃的和朋友谈着中美医疗教育的各种不同,我,竖着耳朵听。
中间,他不断的谈着对老伴这次检查的担忧,也不住的提到如果医生喊家属名字,就说明有问题,轻则息肉,重则癌症、、、、他的朋友,也是一位校医院负责人,不停的跑向问讯台去问各种检查进程、、、我,更是一头冷汗,心里想着,这么高知有钱有闲又注意保养的人都在担心,那我爸,岂不是凶多吉少?
坐如针毡又不敢移动寸步,内心充满悔恨,自责为什么不早起些,这样就能提前打扫好卫生又准备好一家人的饮食了,为什么不对老爸温柔些,因为他老了,很介意我的话,昨天我讥讽他穿的邋遢今天就换了新衬衫,为什么不再有能力些,这样,真有不测的话自己也能给老爸更好的生活、、、、
之前听过一个培训,讲的是,说话的语气比内容更重要,而我,却是那个反面例子,习惯了用命令的口气和家人说话甚至不容辩驳,一定让大家为难了吧;习惯了各种玩笑调侃,总不分场合的叫我爸洪老头一定很伤他的面子吧;习惯了朝他大吼怪他只知道看电视,其实,他正是心理觉得安全毫不防备才不操心啊、、、、爱,是恒久忍耐,只不过,是老爸和家人们,对我一次次的忍耐.
我想,等老爸出来,一定好好爱他,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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