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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我升入重点高中

2005年,我升入重点高中

作者: 乡土中原 | 来源:发表于2023-02-06 00:05 被阅读0次

    2008年夏天,我从社旗一高毕业。

    弹指间,已经14年了。

    作为05级的高一新生,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在老校区待了一个月的我们,就举校搬迁到了新校区。不幸的是新校区刚刚建成,崭新、宽敞、明亮的教室外,还是一条条泥巴路。

    印象中的老校区是古朴的。学校大门楼上“敢为天下先”的几个大字,镌刻着它昔日的辉煌。宿舍楼是陈旧的。记忆中走廊里的光线有些暗,车棚里满满都是学生们的自行车。最最不能忘的是操场,很大很大的台阶,坐在上面看我的CC哥打篮球。晚自习后三三两两地轧操场,一圈又一圈。一高老校区操场的寨墙,那是多少人的回忆啊。

    2005年过了个十月一,回来突然通知我们要搬到新校区了。驮着行李,搬着课本,找宿舍,摸教室。陌生的环境,还未怎么熟悉的同学,看着鞋底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巴,我突然想家了。

    回忆模模糊糊,也不知是怎样地,就适应了新一高的一切。放学像打仗一样跑过操场冲到餐厅,排队,打饭,吃饭,刷碗,再很快回到教室里自习看书。偶尔跑到购物中心的二楼去淘一两本《萌芽》,呢喃的火花是我的最爱,还有郭敬明和韩寒。直到有一天,NN写纸条跟我说,学校里的最后一片泥土地也没了。我才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

    那时候没有父母唠叨,老师们也并不很督促,才刚高一的我们,也许是实验班的缘故,大家都自觉地争分夺秒地学习。我是比较爱伤春悲秋的一个。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感怀:青春的孤独、无人能懂的惆怅、自小就惧怕的数理化……各种小情绪萦绕心间,渴望朋友,渴望了解,渴望个性,渴望叛逆和疯狂。

    于是,有了高一时的三剑客。会吹笛子、多才多艺的QQ,留着非主流发型、总让人想靠近的NN,和看起来有点伤感的我。那时候学校的西边,自南向北过去是一片树和草、“豪华”WC、操场、篮球场和一个土堆。土堆没有任何造型,就是学校其他地方施工挖出来的土,堆在了院墙一角,我们称之为“假山”。

    登上假山顶,可以看到院墙外面的庄稼地。大概是06年麦收的时候,一次晚自习,我们三个不知怎地就一起去到了假山,坐在半山腰,望着黑漆漆的院外。

    NN突然说,他特别喜欢这个季节的空气,里面有一种麦子成熟的醇香味道。他的说法让我突然想起了每年薅花生的时候,满满一老车的花生秧,一个个白胖子随着路的颠簸,甩过来甩过去。甩到晚饭后的堂屋门口,开了门灯,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择花生。

    那个时候的空气,就是一种嫩嫩的花生的甜香。我理解NN,但我总是羞于说出口。最终我什么也没说。我们三个就在那里坐着,吹着晚风,等到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才回到教室。

    那一天的老班也不知去了哪儿,没有人抓我们的现行。有时候记忆里的人或事或时间,好像是被偷了去般,不知所踪。

    于是有了高二,我学了文科。实在是惧怕数理化,偏爱语政史。NN说希望我和他们一起去学理,我很果断地拒绝了。他是希望我们不分开,而我,是真的害怕自己跟不上理科实验班的节奏。那个时候的我,无比清醒。理智带领着感性,进入了文科普通班。

    高二军训的最后一天,忘了提前约没约,我们就拿了啤酒去了五楼的教学楼顶,在那里喝得酩酊大醉。为了即将到来的分别,为了日后的不日日相见,为了祭奠,为了迎接。年少的我们自以为像个大人般那样,做着成熟的总结。那个夜晚,悲伤,逆流成河。

    好在,高二的班主任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偏爱我。又是班长,又是课代表……这边讲着历史卷子,那边让我往黑板上抄答案。对,在他的认为里,讲卷子我是不需要听的;我手写的速度跟他念答案的速度一样快;从不过问我的学习,因为轻轻松松总也是前两名。

    想到这个可爱的小老头班主任,我就觉得很幸福。他给我的宽容和厚爱,让我的高二过得很惬意。再后来有了“饭桶”,一个外表大大咧咧但内心像个女生一样的男孩子,会依我的要求在第二天早操时往我的抽屉里塞西红柿,会找时机仗着走读生的身份骑车带我出去上网,会……

    也许上帝总是公平的,看你在哪里得到多了,便会在另外的地方少给或不给。悠闲的高二过完了,高三,我再次分到了文科加强班。饭桶跟我说,不要分开,说我的性格不适合在高压力的班级里,说让我转去和他一班。犹犹豫豫,犹犹豫豫,是从他不再刻意经过我的窗前,还是从他给我写的信越来越少开始,总之,他离我是越来越远了。

    有一天,好友跟我说,他和某某在谈恋爱。我笑着说,怎么可能?我不信。回过头,半信半疑的我已经写好了质问的信拿给他。收到回信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厚厚的两张纸,向我倾诉着初分班时的难受、我不能与他一同分担的孤独、某某与他开始的点滴、不知如何开口对我说便先隐瞒的歉意……

    看着,哭着,请假跑回宿舍趴在床上痛嚎,想象一高东边那条柏油路上的车来车往也许能带走我的伤痛……年少时的感情,总是那么刻苦铭心。伤一次,便再也忘记不了。这种痛楚,像是印刻在生命里的一个咒语,回忆起来一次,翻腾一次。

    学习的压力,也让人喘不过气。那时的我,总感觉黑白分明的教室,就像是在给青春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一摞摞的书本,就是陪葬品。我们欢呼着、号叫着、挣扎着,青春的列车呼啸而过,什么都不带走,也什么都没留下。

    不知何时,感觉高三的教室里多了一双注意我的眼睛。那眼神深邃又安然,似乎一眼就能看透我的内心。我们偶尔通过纸条交流,沟通那种深刻而又晦涩的话题,总能达成共识,或是钦佩对方的观点。精神上感觉我们很熟悉,很亲近。而现实中,我们又很陌生,很疏离,连话都不曾正经说过两句。

    匆匆,太匆匆。高三的模拟考,我很普通。唯一一次破天荒考了个阶段第七,班主任突然对我刮目相看,调座位挨着班级第一名,时不时问我的学习情况……但没有过多久,我接下来的表现,还是令他失望了。我又回到了教室后排。

    在过星期时不回家和不过星期要请假回家的来来回回中,高考来了。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我上了一所普通二本。

    高三那年一次上网的时候,我在QQ空间写过一篇日志《一路向北》:我希望将来能回到我的高中,做一名老师。有一间住所,一台电脑和一只猫。如今,我有了家,也是一名老师,单位和家里都有电脑,猫也有了好几只。只是,一高,终没能回得去。那些青春,那些汹涌着的记忆,终将逝去吧。

    一路走来,我在成长着,一高也愈加的进步。前两年,听说侃哥成为了一高校长,心里很是开心。高一时因替化学老师上课,与侃哥有过一节课的师生缘。充满激情、活力四射的他,让我这个惧怕数理化的人也兴趣盎然地听着讲,好像那些化学式突然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还有那时的物理老师,那个风尘仆仆,永远都是拎着一个公文包,一本教材也不拿,走上讲台就直接开始口若悬河地给我们上课的陈老师,也快接近花甲之年了。

    高一的班主任可能已经退休了。高二亲爱的小老头班主任,过着丰富多彩的晚年生活。高三的班主任听说去了实验高中。还有其他一些老师,在我写作上给我很大鼓励的高一语文小芬老师,在我和朋友闹矛盾耐心开导我给予我关怀的高二英语老师,政治课上专拣难题提问想难倒我却没得逞的高二董老师,没有教过我却被大家一致爱戴坚持到送走高三孩子们而自己却倒下了的张老师,可爱的高一历史徐老师,被年少的我们认为冷血的高一化学老师,怪脾气爱抽烟的高三历史老师……

    那点点滴滴的时光,将永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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