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跟我说,每晚都感觉有人亲她。我笑着说她做噩梦了。第二天,室友自杀了。当晚,我感到有人在亲我。1最开始发现事情不对劲的人,是我的室友何玥。我出差刚回来,就被她一把拉住。
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上周每天半夜她睡着的时候,都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亲她。鉴于我上周一直出差没回来,合租房一共就三个人,所以亲她的人只能是我们的另一个室友邹容。
我一听就觉得不可能,邹容是个考研党,每天早出晚归,心思都在学习上,怎么会做这种事?我对何玥说,肯定是她做噩梦了。何玥却坚持说一定有人亲她。当晚邹容回来的时候,何玥找到她,要当面说清这件事。
邹容本来压力就大,一听就气坏了,说何玥有妄想症。两人吵得特别激烈,我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何玥当场收拾了行李,说自己要搬出去住。临走前,她还指着邹容,冲我道:「璐璐,我劝你也赶紧搬走,别跟这种变态当室友。」说完,何玥就摔门走了。
当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何玥有点公主脾气,平日里不大好相处,但也不是会说谎的人。可邹容看上去也是个很正常的人,感觉不会干这种莫名其妙的变态事情。感觉归感觉,为防万一,我把工作用的 DV 拿出来,留在我的床边录像,随后才钻进了被窝。一夜无事发生。
清晨起来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心里刚觉得轻松了些,门就突然被人打开了。冲进来的人是邹容,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难以启齿地问我:「璐姐,昨晚你是不是来我房间亲我了?」我骤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幸好昨晚留了 DV 录像,我赶忙将证据拿出来,证明我一晚上都在床上睡觉,绝对没离开自己的卧室。
邹容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她重复地说,昨晚绝对有人亲她。我喃喃地问:「真的不是做噩梦吗?」她猛地转头看我,镜片后,瞳孔因为过于恐惧而放大。她问我:「璐姐,你想想,我和何玥难道会做同一个噩梦吗?」这下,我也感到极其不对劲。邹容立刻联系何玥,然而无论怎么打电话发短信,她都不回复。
我们估摸着是何玥还在误会邹容,生她的气。于是换我打电话过去,可何玥还是不接。邹容的脸色越来越煞白,她开始收拾东西。她一边收拾,一边神经质地喃喃:「璐姐,这房子不能住了。」我连忙拦住邹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邹容脸色像死人一般难看,在我连续的追问下,她吞吞吐吐地说了段秘密。
这间房之前出过事。最早是一个单亲爸爸带着女儿住在这里,结果遇到入室抢劫,两个人都死于非命,这房子就成了凶宅。房东是邹容的姑姑,从那之后起就把这房子闲置了,一空就是十年。结果邹容考上大学后,看这房子离学校近,执意要住进来。她是个不信邪的,觉得封建迷信那套害人,因此不但自己住,还把另外两个卧室都租了出去,给自己赚外快。
「对不起璐姐,我真的以为是没事的。」邹容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房租我都退给你,你快搬走吧。」说完,邹容拉着她的行李箱,她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在这个房间多待了,转身逃命似的离开。我站在原地,人有点傻。作为一个从小生长在红旗下的人,我骤然听到了一番如此诡异的言论,实在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但邹容作为房东都已经跑路了,估计之后也不会再让我租这个房子,而且独自住在这么个凶宅里,确实是有点吓人。
想到这里,我也简单地收拾了个小包,打算先去男朋友那里住两天。我背着包,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旁边停着救护车和警车。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冲上心头。我骤然看到,地上是一大摊黑色的血迹,旁边是一个被车碾得四分五裂的行李箱。那个行李箱,正是邹容的。邹容死了。据目击者说,邹容就像中了邪一般,出了小区就直直地往马路上冲。
然后就被一辆大货车撞上,头直接和身体分离,当场死亡。我整个人都吓傻了。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对面是一个憔悴的声音,她问我,是何玥的朋友吗?我连忙说了声是。对面告诉我,她是何玥的母亲,看到我给何玥的手机打了许多个电话,就给我回过来。然后,何玥的母亲告诉了我一个让我无比震惊的消息——何玥也死了。此刻艳阳高照,我却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阵发冷。
何玥离开我们的出租屋后,回了家。当晚,何玥的母亲听到隔壁有凄厉的尖叫声,连忙赶过去。然而等她推开门已经晚了,何玥用剪刀插进了自己的喉咙。……何玥的母亲挂了电话之后,我站在小区门口,浑身发抖。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我的男友姚辉。「璐璐,我开车来接你了。」我抬起头,果然,姚辉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我像遇到了救命恩人一样,立刻朝他跑过去。然而,当我离那车越来越近时,姚辉似乎看清了我的身形,
电话里突然传出了他的大喊:「站住!」我愣了。姚辉的语气空前严肃:「璐璐,别过来,往回走。」他说:「璐璐,你身后跟了个东西,你再往前走,它会不高兴。」4我人都快吓傻了。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偏偏这么说的人是姚辉。姚辉的姥姥是东北那块儿有名的出马仙,他自己也从小是半个阴阳眼,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刚谈恋爱的时候,姚辉对我说起这些,我都一笑置之,只当他在吹牛。姚辉见我不怎么信这些,也没坚持,之后就不怎么提了。可此刻,他的话对我而言无比可怕。「姚辉……」我颤抖着叫他的名字,此刻我再往前几步,就到姚辉的车门前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姚辉从车上下来,他露出极度不忍心的神情,但还是点了点头:「璐璐,你千万不能再往前了,不然那东西不高兴了,会要你的命。」
「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我知道,我必须听姚辉的。他的判断极有可能是对的。何玥、邹容,两个人都在发觉异常后立刻搬离了房子。可等待她们的,都是死于非命。就像姚辉说的,那凶宅里的东西生气了,它不允许我们离开,否则就会要我们的命。我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回到了那座房子里。
此刻,这间平平无奇的出租屋看上去是如此地阴森。耳机里传来姚辉的声音:「璐璐,你要冷静,我会帮你想办法。」「你打开视频,给我扫一下这间房子。」我照姚辉说的做了,他的脸色立刻又变得难看了许多。「这房子是个养尸的墓室,璐璐,你麻烦大了。」姚辉陷入了自责,我租房的时候他恰好在出差,没来陪我看房,他说如果他来看了,绝对不会让我住在这里。
可此刻,说什么都晚了,我哭着问他:「所以我只能等死了吗?」「那倒不是。」姚辉振作起来,他思考良久,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条我七夕节送你的丝巾,你放在身边呢吧?」我连忙点头,将那丝巾找了出来。「它在就好。」姚辉松了口气,「这丝巾是我姥姥施过术的,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盖在脸上,鬼就找不到你了。」
「连着七天,鬼一直找不到人,就会以为这房子其实没有人,那时候你再往外跑,它就不会跟上来了。」当晚,我盖上被子后,将那丝巾盖在了我的脸上。我睡不着,闭着眼睛强行数数。最终,在我终于有点困意、开始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隔着一层丝巾,在对着我的脸吹气。
我一下就清醒了,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身体就像被压住一样丝毫动弹不得,我睁开眼,透过薄薄的一层丝巾,看向天花板。什么都没有。然而那种感觉是无比真实的,我分明感到有一个人就低着头,脸悬在我的脸上面,它的呼吸透过丝巾,像羽毛一样吹到我的脸上。我死死咬着牙,克制着自己不要叫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呼吸消失了。我浑身冷汗,筋疲力尽,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手机上是姚辉打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我挣扎着爬起身,给他回了电话。姚辉听到我的情况,松了一口气,他说照这样坚持七天,我就得救了。我心情也觉得放松了许多,随后立刻感到肚子已经空了,就给自己点了个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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