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

听《一荤一素》，想起了爷爷奶奶，想起了一些儿时的事情。映象最深的生日礼物，是奶奶每年给我做的泡沫底的布鞋，泡沫底是买来的，大概一块钱一双，做鞋面的布是用姑姑的一件旧的红色呢子衣做的，每年一双，鞋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只是鞋码一年比一年大。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有了弟弟，爸妈没空照顾我，我就跟着爷爷睡。爷爷爱打麻将，夏天，我玩累了就趴在旁边的凳子上睡觉；冬天冷，爷爷会把大部分被子铺在我这边，一半当垫被一半盖，让我先暖被子，说他马上就回来，我总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也有睡不着的时候，听着枯树枝落到瓦片上的声音，风吹着有破洞的窗户纸的声音，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爷爷有时会给我们姐弟讲故事，夫子庙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本草冈目》上的“七叶一枝花”，深山里的眼镜蛇还有虚无缥缈的鬼故事。我考上大学，爷爷奶奶很高兴，说家里终于出了一个大学生，可我终究没能孝敬他们，哪怕一天。如今，爷爷奶奶已经离开我十几年，我到过南京的夫子庙，看过七叶一枝花，去过一些地方，见过一些人和事，却没有机会讲给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