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头发微卷的大叔腰上坐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女娃娃,我仔细辨认了一会,才从嘴里喊出,啊,梨六叔,散步呢。
梨六叔老得就像湿了水的照片,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属于我们村人独有的傲气。
他表情严肃地咧着嘴笑,他也在狭窄的海马体里打捞关于我的信息。
要不是那带着贫穷又勤劳的傲气,我差点有失礼貌,见到村里人都喊不出名字。
每个人的傲气是不同的,刚刚从我身边走过的梨六叔的傲气是不屑和惶恐。
而向我走来的这位白发苍苍的大爷,眼神里全是怨气。他也在笑,脸上交错的皱纹深深浅浅,黝黑的皮肤上五官分明,那双眼睛谨慎地打量我。
我穿着绿色大衣,头发烫成栗色,他皱了皱眉,始终没有想起我是谁,含糊地一笑而过。一位大哥开着大众车从我身边过,问我要不要坐上来。
原来是雷哥哥,他的傲气从他的鼻孔出来,那双永远像是在生气的鼻子。
接着我又遇见草草,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她的傲气像是初长成的荷花蓓蕾,低着头散发着晨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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