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大卫

2009年月 1月20日，刹那即成永恒！

正月初三的傍晚，我正准备出门赴中学同学安排的晚宴，卫栋的电话到了，沉痛的语调与节日的氛围极为不谐，让我心头一紧，哪能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噩耗——我的同学、roommate大卫，在回家的途中遭遇车祸，未留一语地舍了他热爱的生命！

济平告诉了我年级论坛，随即我便登录大学年级交流网，重点是看同学们悼念大卫的文章。尔后，我与卫栋再次通了电话，说起大卫，卫栋仍禁不住地哭了，我竟一句慰解的话也说不出！之后给卫栋发了短信，但却不能安慰自己，此时，我的心仍然沉沉的。

我与大卫大学毕业后只见过一面，还是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冬天（1984年元旦），大卫出差，约济平和我一起去卫栋的家——现在的张家港市，那天卫栋提议，我们即兴提笔留言，并用相机照下了我们共同的作品，那照片我至今还保存完好，今日此时，倍觉珍惜。

相聚是快乐的，也很短暂，没曾想，那却是我和他的绝别！

今年我们和大卫认识整整30年了。

读书时的大卫话语不多，却时常在关键的时候说出让人耳目一新的话，思维敏捷、清晰，且善于决断。有一次学校运动会期间，我们一同去庐山旅游，每到岐路时，都是大卫一言指路，我的表姐对他这点甚是欣赏，当时我心里还暗暗嫉妒呢。

在华工时，大概是我的脾性有些不合群吧，是属于孤独的那种学生，但同宿舍的大卫对我却最为宽容，有什么想法可以与大卫说说，不用担心产生不好的负作用，他是那种值得信赖的人。当我们大家都是汩汩流水时，只有他可以是静静的池塘。

我的有一个能力是大卫培养的，那就是吃辣椒！上大学之前，我是不吃辣的，对红红的辣子甚是害怕。我记得假期结束返校，他每每带上几瓶油泼辣子，里面有捣碎的花生，好像还有花椒，吃饭时，他便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来二去，我还真体会出了辣子的香味来了。

大卫爱摄影，还有自制照片的技艺，洗照片可能是大卫在学校时搞得最多的课余活动了，昨天，我将我家的相盒翻了出来，我看了一下，我大学时代的照片，几乎都是他拍的、冲印的，遗憾的是我和他的合影却很少，每次都是他在为我们照相！

我的相册中有两张大卫的照片，我呆呆地看着，大卫是那样的儒雅、俊气和沉着，永远是气定神闲，不凡的气度吾辈望尘不及！英容仍在，30年忆念眼前，如今斯人驾鹤西去，如何不痛哉、惜哉！

曾有的文字却是再次地了疑问：生活中有无数值得珍惜的东西，却往往来得那么的脆弱，无论怎能样爱惜，也难避差池，难道这是摆脱不了的宿命？

我真的想，大卫没有走出多远，他能听到我们的心声；

我真的想，大卫也能读到我写的简陋的文字，——当这张打印稿燃尽成灰时！

纳兰说，清泪尽，纸灰起。此时我即如斯！意未尽，假以诗：

忽悉噩耗泪难节，

室友阴阳竟永绝。

悲苦感天神亦泣，

随风纸烬似飘雪。

大卫有机的生命结束了，但他仍然存在，因为我们都还活着。

注：

曾有的文字：摘自本人拙文《紫砂壶祭》。

补记：

本文2009年1月29日初稿，2009年4月19日首发于船糸情缘论坛。

2019年1月20日再读，并在同学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大卫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十年了。”群里没有我希望出现的怀念与感慨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我能记住这个日子，是因为这几行白话般的文字，可见感情与记忆远不如文字永恒。

我突然间珍惜我的文字了，转记于简书，多一个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