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讲,我出生的那夜,恰好有最高指示发布,0点敲锣打鼓,广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喧天的锣鼓声把我催生到人间,所以我的出生不惊天也动地,那夜除了我妈痛不欲生,中国大地上所有城市所有小城小镇上的父母亲估计也痛不欲生。
我一生下来,我姐就不是独生女了,她才2岁,还不懂此中真意,若有知,也定痛不欲生。
不欲生,也得生,娇小的妈还是很伟大地将我平安落了地!
我真是个人物啊,伴随这么新政呱呱落地。我妈却不以为然,她总觉得我带来了忧患,不是啥好人物,上山下乡可让人遭罪了。我姐与我必有一个得下乡,手心手背都是肉,让谁去?不生我,也好,就没这事;生了我还连带了个这么个倒霉摧的政策,让我爸妈愁煞了。株连得我妈都恨上当初让她留下我小命的医生。
我妈我爸都在乡村当臭老九,那辰光教学倒没啥压力,可日日改造思想,晚上也要政治学习,我妈一向积极,哪有空生儿育女?怀上我是个意外,去医院处理我遇上姓陆的女大夫,陆大夫一看说我妈身子孱弱不适合处置,当下提倡一个家庭生两个伢,反正要生,就生下来再好好养养身体。我妈也就勉为其难留下了我,估摸我爸想要个男孩,也就企盼我的降临。
我妈想若不是陆大夫的怂恿,她是万万不可能生下我,这下好了,多生了个还得有个下乡,我妈坐月子都没安顿,坐在黑黑的老房子的高屋顶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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