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一个地方的最好方式莫过于用脚来丈量,用心去感受。当你徒步行走在旧金山的街头,是否曾驻足来欣赏和这城市融为一体的巨型雕塑?是否想过是谁让我们生活的城市具有其独有的特质?是否想了解其背后的历史?
第一次看到Douglas Tilden的名字是在De Young Fine Arts Museum。当走过一尊青铜雕塑之前,只见一个年青男子右手带着拳击手套竭力支撑着所坐的凳子,象似努力地在平衡着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的身体,并倾身用左手试着去捡起地上的另一只手套,这栩栩如生的形象不由地让我驻足。
这座名为《The Tired Boxer》完成于1892年,他紧锁的双眉让我记住了它的创作者的名字,Douglas Tilden。
《The Tired Boxer》离开De Young,漫步在金门公园,又两次被他的作品所吸引。于是带着好奇心,我开始想了解有关这位艺术家。Douglas Tilden,1860年5月1日出生在加州Chico,4岁时因猩红热而失聪,就读于加州伯克利的加州聋哑学校,现校舍搬于佛利蒙(Fremont), 原址是现在的加大伯克利分校的学生住宿区(Clark Kerr Campus Student Residence of UC Berkeley)。
Tilden在1926年的工作照,来自于网络在1879年毕业后,Tilden留校任教八年。1883年夏天他发现了自己对雕塑的炽爱,在闲暇之余用粘土塑造了《The Tired Boxer》的雏型,结果大受学校董事会的赞赏,并给予了他五百元的贷款,1887年他辞去老师一职前往纽约学习,1888年他拿着聋哑学校的Durham基金会每年600元(相当于现在的13,374.24)的奖学金去巴黎深造。
1889年正在巴黎学习的Tilden以这座巜The Baseball Player》或原名《The National Game》 在巴黎一炮走红。南太平洋铁路公司William E. Brown用$1,700买下这座雕像,在1890年9月运回纽约展览,现伫立在金门公园(Kennedy Drive)。
巜The Baseball Player》在Brown的经济资助之下,Tilden继续留在巴黎深造。坐落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Strawberry Creek的这尊青铜雕塑《The football players》是他在法国巴黎期间创作的另一作品,完成于1893年。
《The football players》当年旧金山市长James Phelan购买了这尊雕像,并宣布将授予连续两年赢得足球大联赛的学院。加大伯克莱分校在1898和1899年击败斯坦福大学,在1900年5月12日这塑像成了它的第一批永久性的艺术作品之一,在绿树掩映之下无声地诉说着这令人骄傲的胜利。
这塑像选择了一个很特殊的场景来表现两位年轻运动员之间的纽带,细腻入神地展现了一个受伤的运动员将手搁置在队友的肩头歇息,而另一个则专注和轻柔地为他包扎,展示了运动员之间的相互信任和依赖。七十年代后,也因为这尊雕像有人对Tilden的性取向有点责疑,LGBT的社团称其为"同性恋雕像"。当然每个人可以拥有自己的见解,可我觉得艺术家的独特之处也于此,聚焦在这特殊的时刻,不同凡想地表现了两队友的友情。
1893年9月,由于经济衰退,Brown突然中断了经济上的支持,以致于Tilden不得不中止在巴黎的六年学习,起程回家,不久便就任教于聋哑学校。1896年6月,Tilden和他以前的学生并同是聋哑人的Elizabeth Delano Cole结婚。婚后Tilden决定离开学校,全心投身于他的雕塑事业,可学校言辞犀利,觉得他应该继续担任老师,因为他在巴黎学习工作费用是由学校支付,而Tilden认为只是一份礼物,最终加利福尼亚聋人学校没收Tilden的早期作品之一《The Bear Hunt》作为付款。
这位有西方米开朗基罗(the "Michelangelo of the West")之称的雕塑家一生留下了不少令人赞叹不已的作品。在将跨入二十世纪之时,Tilden为美化城市项目创造了三大艺术作品,都位于现在的旧金山Market Street上。
《Mechanic monument》《Mechanic monument》位于Market street 和 Battery street相交处,在1901年第一次呈现在公众的眼前。商人James Mervyn Donahue为美化城市捐助了$25000(相当于今天的$650,000),塑像为记念其父亲Peter Donahue在美国西海岸所创立的第一家铸造厂。
青铜雕像以五名年青男子正在努力用冲床在金属板上打孔为主题。底部是Donahue的职业符号:铁砧代表铸造厂,螺旋桨代表航运,驱动轮和连杆代表铁路。
当这座纪念碑伫立在城市街头,这五个高大祼体的技工也曾引起纷乱和抗议,市民纷纷要求Tilden把裤子放回到他们身上,这是一个有趣的美学和技术挑战。Tilden无视这一争议,最终也化为尘埃,逐渐消失。
1906年大地震和大火后的The Mechanics Statue在一片废墟中(照片取之于网络)在旧金山的Market Street上另外两个巨型雕塑,一是在和Montgomery Street的交叉口,《The Admission Day Monument》由Tilden完成于1897年,是为纪念1850年9月9日加州在美国和墨西哥战争之后正式加入美国联邦,成为当时第三十一个州。当年的市长James D. Phelan承担了12,000的费用,所以又有Phelan Fountain之称。
《The Admission Day Monument》这尊青铜雕以矿工代表加利福尼亚本土的一代年轻人,他左手挥舞着美国国旗,右肩扛着矿工的撅头,手枪插在腰间,健步如飞,面对左方,似振臂高呼。
在他身后的柱顶上,一个展翅的天使站立在铜球上,高举着展开的书本,上有1850年9月9日的字样,Tilden的夫人是这天使的模特。
另一是和Dolores street交叉口的《California volunteers》 ,于1906年公布与众,是纪念1898年美国和西班牙战争中由罗斯福帅领下的第一志愿骑兵团。
这座高举十字架的塞拉神父《Father Junipero Serra》巨型铜像位于金门公园,在California science of academy和De Young Fine Arts Museum之间的一片绿色的草坪上。塞拉神父身体微微前倾,披风飘逸在膝前,一路风尘。
《Father Junipero Serra》此尊雕塑的石膏像完成于在1906年3月,幸运的是没有在1906年4月的大地震中被摧毁,青铜像在1907年由在芝加哥的一家青铜公司铸造而成。其实塞拉神父是加州史上被研究最多的一个人,是加州成立时的一个重要人物。他从1767年到1784年在加州行走了约9900公里,先后成立了多个传教站,但是由于他对美国本土人的残忍而遭受批评,是圣徒还是罪人双方也各持己见,因而这座雕塑的命运也在未卜之中,有人提议将其推倒… 在我看来,历史就是历史,不会因为这雕塑存在与否而改变,何不让这雕塑去提醒人们了解和铭记这段历史,何不让它继续告诉人们曾发生过的事情让后人自己来评判他的功过呢?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几年里,因为对雕塑的需求下降以及当年的市长James Phelan成为美国参议员并搬到华盛顿特区,Tilden失去了他赞助人在经济和道义上的支持,因而变得越来越困难。除了财政困难之外,他的婚姻也失败了。在反复尝试去加利福尼亚聋人学校就业一事失败之后,在1924年,他搬到好莱坞,为历史和教育电影塑造恐龙和其他动物。他低微的收入致使他只能在伯克利建立了一个小型工作室,在那里他创造了许多石膏雕塑,并且接纳私人学生和继续支持聋人社区。由于他与教授哥尼流神父的友谊,莫拉加的圣玛丽学院最后聘请他指导建模课。
Tilden育有两个孩子 - 女儿Gladys和儿子Willoughby Lee,但不证明婚姻的美满,他们最终在1926年离异。
Douglas Tilden在1935年8月4日过世后,同是雕塑家的女儿,Gladys Tilden,将其父亲工作室的所有文件,未出版的书籍,剪贴簿和照片等等捐赠给了UC Berkeley,现贮藏在Bancroft Library。
也许当你再见这些雕塑时,它不再是一尊冰冷的像而已,而是一段历史,而是一个天才的艺术家在用他的手在诉说…正如Tilden所说的"If my hands could speak…they would say something prof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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