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为你赴汤蹈火过 可奋不顾身 心甘情愿 一败涂地的时刻 从来没少过
这个故事写在阿北出国前,西瓦车祸后。不过真实与其这样残忍,不如说在西瓦的心里,这个故事的全貌是这样的。
至于这个故事在阿北眼里是什么模样的?西瓦不知道,她也更不想知道。
后来西瓦很想跟阿北写一封信。但西瓦想阿北此刻应该很忙很忙,不会有过多的时间去理会她这些游离的心情和破碎的情绪,她也只能记录在这里。
西瓦在信里说,如果阿北还有闲暇时间,或者还有些寡淡情怀,西瓦想阿北会想看到它的,西瓦想只要阿北认认真真看一遍,他就会发现这里的爱意无比真诚。
车祸后,去年那段不紧不慢的时光里,西瓦的情绪似乎就没好过,虽然大学的一切都还不错,也没有西瓦跟阿北诉说的如此不堪。其实西瓦一开始就知道,从来不是阿北的问题,症结还是在她自己身上。
西瓦也总在自省: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快乐?好多人想都没想过的,她都拥有了,可为什么还那么不快乐?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西瓦看了一点东西。是一个很出名的摇滚歌手说他前妻的。
他说:离婚的时候她说过“我跟你在一起不快乐了,我愿意离开你。”
他说:你想清楚再说,我不快乐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我天生就是那种不会快乐的人。
天生,就不会快乐的人。在那一瞬间,西瓦知道自己被这句话莫名击中了。
一年前,阿北离开中国,去了遥远的南半球。偶尔西瓦还是会跟身边人说起阿北,知道他们故事的那些人,西瓦会直接跟他们说阿北的名字。而那些新认识的朋友,西瓦只会跟他们说阿北是她哥。
和阿北的相识,应该是一个西瓦生命的分水岭,那一年似乎发生好多事。西瓦开始不停写东西回忆童年,终于摆脱了昼夜不能醒的噩梦。
她后来回忆起:高一那种匆忙的生活状态和无休止噩梦里,在家乡最热的烈日里开始每天的操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明天该走向何处。
所以当年的她老喜欢时刻拿着自己扭捏矫情的文字,向身边的朋友渲染命运的无情作弄。
就这样一直从冬天到夏天,周而复始。那年阿北刚刚结束高考,满脸青春洋溢,眼里有着现在早就消逝殆尽的快乐。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的情节。那时候西瓦也没现在的沉静,也没像现在这样,对阿北有了执著的热忱。
那该是一种对外来陌生人的自我防御。阿北后来也发现了,西瓦其实本质上是一个慢热的人,她平时只是喜欢假装热情待人。
而事实上我无比清楚,她总是被动生活,喜欢被命运推着走。那个时候西瓦的人生也还不像现在如此命途多舛。
只是在遇见阿北的那一刻,西瓦开始慌乱了,阿北的那双眼睛是如此澄净,澄净到西瓦可以瞬间被它吸引,澄净到那一刻的西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爱上,爱上他,你就完了。
可惜西瓦猜到了开头,就连过程都没有认真揣测,就开始刻意逃避阿北的一切善意。一开始西瓦就知道,爱不爱一个人,其实自己第一感觉永远是对的。
西瓦只能被动得和阿北说说笑笑、跟他学学码字、唐诗宋词、情诗、小说、填词谱曲什么都乱学了一通。当然也会时常看看小说动漫、学学日文和做饭。
画画这事阿北真的是天赋,西瓦怎么都落在了他的后面。不过当时的她就是喜欢,遥不可及地看着阿北的背影,然后自顾自得向前走。
虽然现在的西瓦已经很少写东西,可能是当时的印记太深刻,厌恶感触底反弹。
依照当时的心境,西瓦对任何人好像都没兴趣了。对任何情感的发展都没了期盼,连考虑和探讨的心情都没有,甚至可以说已经变成抗拒。
西瓦当时就这样决定好了,一个人过下去挺好的,自己好好读书、好好工作。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喝酒、写字、摄影、做饭,就像阿北高考后经历过的那年一样。
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更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西瓦觉得这样的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开始时西瓦当然会相当抵触,那些企图混乱她思想以及情感、情绪的人。她曾以为可以让他们来分享自己这一切,可以得到理解。
而后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说说就能感同身受的,继而慢慢的,西瓦才成了朋友圈里越来越孤傲的人。
西瓦知道其实自己不可能改变了,她的心也没机会再次打开了。因为阿北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部分,是阿北最先发现她性格里的那一部分劣根性。
狭隘、自私、浮躁、急切,但当时的自己是看不见这些的。
年少的西瓦只急于想让阿北知道她爱他,她想要跟阿北在一起,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有些事不等到有一定年纪,有一定的阅历是根本看不清,想不明白的。
如今的西瓦回头看看那时的自己,感觉真是太可悲。爱也爱得太卑微了,恨也恨得太用力。
当时有多奋不顾身,后来的关系就有多冷漠入常。如今的西瓦早就明白: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到了一定程度是不会需要某种关系的。到了一定境界,就能做到既不要在一起,也不要不在一起。
后来即使阿北身畔几度有佳人在侧,就算阿北都是提前告知西瓦的,这些事物对她来说也是毫无痛楚,可能西瓦早已在阿北赐予她的痛楚麻木了。
西瓦相信阿北也不是什么毫无触角的高级动物,不然一开始他就不会对这个妹妹有极度关怀的热情,还教会她那么多他的样子。
虽然他们一直处于忽远忽近的距离,但从阿北的只言片语里,西瓦领悟到的总是一种同类知己相互关怀的把戏。
可能两个人好感是有的,只是那些成分和爱还是有所差异。不过阿北一直都知道,西瓦对于他的某些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西瓦跟我说,她一直没法原谅,阿北出国她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且还是从母亲的口中听到的。
这话西瓦到后来才敢和阿北坦白,这三年多来西瓦对这一点一直缄口不言,因为西瓦知道这是她的耻辱。
前一段时间阿北还说得好好的,会在家乡重新复读一年!怎么就突然逃到了南半球呢?
如果换成如今的西瓦,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但要请大家原谅,那年的西瓦是个特爱较真的孩子。
其实她也难过好多次,也一直没敢跟阿北说过。阿北当然更不会知道车祸以后的那段日子西瓦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车祸后,阿北跟她的差距越来越远了,她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五六点才能睡着。
特别是在阿北决定放下过去,宽慰西瓦要她重新坚强起来,每天陪伴西瓦去图书馆度过寂寞的那段时间里。
阿北的一句话深深触动到了她:你就像一个瓷娃娃,好像我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所以阿北才一直谨小慎微的入侵西瓦的世界,对么?西瓦只是心底觉得无比可笑。
可惜阿北没有发现过,为什么西瓦面对阿北总是笑得如此勉强?她时刻像一个幽魂一般游走。
朋友们在一起聚会时,有人中途突然提起阿北,西瓦也只是一笑了之,反而转身就不由自主地开始难过。
后来在下着大雨的秋夜,阿北一发信息过来西瓦就哭到崩溃,当时她只能咬着被单,把眼泪藏在对阿北的执念里。
当然,现在看起来,那时的阿北也没有打算放过西瓦的考虑,他会假借玩笑之名来误导西瓦:他工作的西餐厅里,碰到一个跟西瓦特别像的女生,似乎是错觉般,他居然认为那是西瓦漂洋过海去看他了。
他热切的看了那个女生好几眼,最后都弄得那个女生不好意思了。后来阿北才发现原来是认错人了。只是同事都在旁边打趣说,喜欢人家你就上啊。
阿北矢口否认的同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和西瓦联系过了,似乎是因为想念才会这样的吧。
作为闺蜜的我,也只能静静看着他们两个人互相折磨,就连心疼都不敢表露太多。好像从那时起,我就有了一些笃定,如若阿北不再扰乱西瓦的生活,西瓦就不会如此这般傻了。
事后阿北回国,西瓦告诉阿北,她好像真的不想了。但是西瓦也没跟他提过自己身后也有另外的追求者,当然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也不忘时刻劝说阿北,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如果真的那么爱之前的爱人,就应该把她追回来。可是阿北却说,他根本不想碰爱情了。
朋友们也常常谣传:在留学期间,也有好多不错的姑娘对阿北青睐有加,只是阿北知道他给不了她们想要的,阿北每次都会刻意避开那些人。
西瓦当时知道了这事,就告诉了我,现在她对阿北好像极度厌烦,一个大男人要不要那么矫情。
然而在接下来的五年里,西瓦有过很多次想要逃离阿北的冲动,不过好像每次冲动都会被阿北的一句关心、一个礼物给转换为爱恨交织。
因为西瓦知道不可能再遇到一个比阿北更了解西瓦,跟西瓦的灵魂紧密相连的人了。于是她就傻傻等了五年,既然已经等了那么久了,那她不在乎再多等等。
西瓦认为:一旦要戒那便是一辈子的陌生人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不是一辈子呢?动心、眼神交汇、牵手、拥抱、接吻、做爱、旅行、拍照、码字以及生死。这些都是一辈子的事!
只是戒掉阿北是被她以一种最为消极的方式呈现出来。其实每次西瓦跟阿北都有好多话想说,但忽然又觉得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流水账般的书写方式没法让西瓦内心的落寞得到释放。可能西瓦需要的不是记录而是宣泄。
朋友一直都说:女孩子经历太多不是好事,气场会变得浑浊。不过几年来这些经历早被西瓦无形之间不断克制,也因为阿北的懈怠让她不肯放过自己,所以气质早就变得混沌了。
“一些情感只有当时懂得节制,就可以走的好长好远。”
每逢圣诞节那几天假期,阿北屋子里的灯光又会再次闪耀,只是西瓦说不出那句,你终于回来了,很高兴又见到你。
在她有限的青春里,就没有像阿北这样的人、一段关系、辗转了大半个地球依然如此牢固的。
阿北回国的那两次圣诞节,其实西瓦都感觉特别快乐,在我身边呈现一种长久持续的亢奋状态。
阿北给西瓦的巧克力,也在西瓦考上大学之前一点都没有了。就连阿北从奥克兰带回来的护身符也被西瓦视如珍宝的天天带着,只是命运老爱戏弄她,一次意外被树枝扯断,掉下了万丈深渊。
就像对阿北那些原本饱满的情愫一点也没有了,这段感情从来不是被什么打败的,反而是西瓦自己太刻意。
当下的西瓦已经释然了,她知道自己不那么爱阿北了,再也不会因为无法和阿北在一起而感觉人生艰难了。
又或许她依然是爱着他的吧,只是换了一种更持久、更牢固的方式去爱。
她没法告诉阿北想要彻底放下有多可怕,那些曾经像氧气一样的事物,让她自由自在的存在。
在孤独苦痛时支撑着西瓦继续活下去的那些东西,现在已烟消云散了。西瓦更没法让阿北知道在那些飘零的岁月里,那些偶然闪现的往事,曾经给予了她多大的勇气。
其实西瓦到现在都在恐惧,因为西瓦总是在想:如果西瓦连阿北都不爱了,西瓦还有什么能力去爱谁?
网友评论
到底是谁的错?还是我们都错了?
真正看的见的人在这里
没有沉默
没有过去
是故事
也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