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招手让风旋转,花朵鲜红,如铃铛,似龙爪,摇摆成一道红色的光晕,风穿过在张望与摆动的花海,喧哗阵阵,又静穆成一条红色的厚地毯。白蝴蝶被耀眼的红色,闪了眼睛,受不了,只得摇晃着,悻悻地飞离。
不知怎的,今天去村口,我的心里如一面大鼓“咚咚咚”地猛敲,还没到那个地方,就有红色的星星点点,在绿色的树林中,如跳跃的火焰,一闪一闪地晃着我的眼。
该是盛开的时刻了。
每年的八月中秋季节,那片小树林,一大片鲜红的彼岸花便会绽放在那条小路边,那片高大的树林里。至于村口的这片小树林,为啥会长出彼岸花,我不得而知,好象,突然间那里就长出来了,或者是,那里的花一直在,只是我熟视无睹,突然有一天,花朵们开口喊我,我便注意到了。也许,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为冥界四花之一(彼岸花、曼陀罗、罂粟花、水晶兰)。人们看得到也只当没有看见一样吧。
而我每去看这片海花,总觉得是一件神秘的事件,每年的此刻,似乎有一个约定,心心念念,不能释怀,非要与它见上一面,才罢休。
红色的叫曼珠沙华,我很早就知道了,曼珠沙华,是梵语音译,佛教用语,是神界的天花的一种,它指的是赤莲花,即红色的莲花,《法华经·卷一》(原文):“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普佛世界,六种震动。”
村口的这一片花开,是什么时候,形成气势的,我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另一句,岁岁年年人不同,有点伤感了。
今年我估摸着时间,已经去过三次了,第一次,那个位置什么也没有,泥土上,除了落叶和杂乱的小草,根本看不出彼岸花的踪迹。第二次,我经过那个地方,黄色的泥土上,已有小小的花芽,大约寸把长,嫩黄的颜色,探头探脑地钻出来,如粗壮的花生芽,顶部是一个个花苞,隐隐的红色,藏在头巾中,若隐若现。第三次,特地去看的时候,一根根绿色的根茎,已有尺把长,笔直地指向上方,顶上的花苞,有半遮半掩的,有丢掉头巾后,摊开成红手指状的。
今天,我突然想起,已经一星期没去了,我感到彼岸花,已鲜红,花朵在摇曳,鸟儿、蝴蝶、蝉儿们在呼唤。那朵红色的花,在我心里呼之欲出,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村口的那条水泥路上走去。
果不其然,呼啦啦,从路的这头,燃烧到那一头,一路的悄无声息,一路的喧嚣灿烂。我感觉水泥地面被燃烧得有点烫,不由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怕惊拢了这些整整齐齐的花朵。
万物可爱。彼岸花更甚。那些遒劲有力的花枝,轻盈畅快,在微风中一路欢笑。我以为,那些见过如烈焰般盛放的彼岸花的人,无不为之惊艳的吧。
我在独自那里站立了一会儿,阳光普照,蝉声四起,树林愈发的宁静,一瞬间,我有点恍惚,彼岸花越是在烈日下,开得越旺盛,怎么会是彼岸之花呢。
每年此时,我都会去看这片花海,感受那在烈日烹火般的瞬间,而我,更多的怀想,更多感叹的却是,彼岸花,那些默默在泥土中扎根的日子,那些无从觉得它们存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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