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想之中国式旅游 断想之中国式旅游 断想之中国式旅游 断想之中国式旅游
【晓舟】
在太平时代,人人都爱外出旅游,无可厚非,享受生活是活着的一种意义证明。况且,自古至今,人们对于春日郊游可谓格外青睐。先秦时期,青年男女喜欢借郊游寻找浪漫爱情;魏晋时期,人们郊游注重“陶冶情操”;隋唐时期,人们郊游讲究“野餐”;宋代以后至明清时期,人们郊游更偏爱“健身休闲”……
同样太平的唐时,女子春游踏青蔚然成风,不论贫富,倾城而出。刘禹锡在《竹枝词》中就写道:“昭君坊中多女伴, 永安宫外踏青来”。杜甫《丽人行》也说:“三月三日天气新 , 长安水边多丽人”。古代女子春游时最喜欢荡秋千,杜甫的“千里秋千习俗同”说明了当时的盛况。唐朝“白富美”春游一般都乘车骑马,并且自带食材和帐篷。年轻的女子“游春野步”,遇到漂亮的花草便以草地为席,四面插上竹竿,再将裙子连结起来挂在竹竿上,设置成临时的帐篷,称之为“裙幄”。这种花前“铺席藉草,围坐一圈”式的赏花,至今仍然在日本流行。人们春游时,还有“斗花”的习惯。所谓“斗花”,就是青年女子们在游园时,竞赛谁佩戴的鲜花名贵、漂亮。为在斗花中显胜,她们不惜重金急购各种名贵花卉。唐朝的高帅富们也极爱春游赏花,《开元天宝遗事》卷上载:“长安侠少,每至春时结朋联党,各置矮马,饰以锦鞯金络,并辔于花树之下往来,使仆从执酒皿而随之,遇好囿即驻马而饮”。唐朝富家子弟探春遇雨则携带雨伞出行,总之一定要做到“尽欢而归”。文人骚客们更是不会放过这一年一度的踏青,不在这时搞点名堂,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文青”呢?比如有人就玩起了“颠饮”。书中说,进士郑愚、刘参、郭保衡、王冲、张道隐等十数辈,不拘礼节,旁若无人。“每春时,选妖妓三五人,乘小犊车,指名园曲沼,藉草裸形,去其巾帽,叫笑喧呼,自谓之巅饮。”看来,唐朝的文人也想学魏晋狂人刘伶过把裸奔瘾,让每一寸肌肤都能真正感受春的气息。也有文人约上几位好友,一同踏青寻柳,赏花看山,陶冶心性。《开元天宝遗事》就记载了一件赏花时的趣闻轶事。唐代学士许慎选,每年春天都要在花园里摆设露天宴席,邀请一众亲朋好友赏花观景。许慎选是个放荡不羁的人,每次赏花设宴,便让仆人收集花园里掉落的花瓣,铺于地上,让客人坐于花瓣之上,极为风雅有趣。但是文人墨客在附庸风雅时,也会遇到一些生活上的实际难题。《浮生六记》就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古时春游赏花,走到荒郊野外却不见农家乐,吃饭成了大问题,而文人雅士很重面子,提着锅碗瓢盆去踏青赏花,不仅麻烦还有失格调。于是苏州的文人们就想出了一个点子,他们请了一个挑着担子卖馄饨的小贩跟随他们一同春游。这种带着酒菜、炊具去赏花,既解决了生活难题,又别有一番野炊之趣味,实在很像“文青”们想出的妙招。
以上均为百度的史料。学习后,再对比我们的郊游,不知作何感想。
我认为,就主体而言,旅游可分为三种境界,第一种纯粹是感官游,为了“逛吃逛吃”,为了交友,为了健身打麻将,这类旅游的人,大多在朋友圈晒美食、名车、手链、美颜自拍,晒手气,晒把计步器绑在狗身上说是自己的数据(无意针砭,陈述事实而已,当然,放飞自我,开心就好)。第二种是精神游,为了调整精气神,锤炼意志。此类游莫过于那些千里走单骑之类的骑行或徒步,但我每每见之,总觉得,他们有如此精力,还不如回家替父母种田。第三种是信念游,为了开阔眼界之后探索新的活法及其价值,捕捉白云之上的灵魂,构筑独到而非普世的信念。
就客体而言,各地为了富民发展,营造环境,提升影响力,大兴各种旅游节会活动,出发点良好,却暴露不少问题。有的未充分满足“吃住行游购娱”条件,便匆匆开张,游客冲着宣传而至,大呼上当;有的借势诱导消费,一边是花团锦簇,落叶摇情,一边是音乐震耳欲聋,烧烤乌烟瘴气;有的以某种文化的名义提升活动内涵,却只是扎几个草人摆设,穿件汉服走秀,未见文脉流芳;有的年年搞同一活动,内容重复,形式单调,令人意兴阑珊……
抚今追昔,总有比较之后的索然。我不知道,很多现象所暴露的国人浅薄、浮躁、势利,乃至乖张暴戾的性格是不是祖先冷兵器时代的基因使然,还是我们自身进程中的螺旋式变异。
窗外阳光灿烂,午觉起来,今上午去某处赏花之后的炙热疲惫已经消除。“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愿天下人感官好、精神佳、信念崇高,笑对万年明月,独守百丈红尘。
以上,权作愚人节放料吧。再过几天还要忙着去哄鬼呢。
(2018.4.1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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