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起风了。已过秋分的节令,秋天的风已经有些凉意,尤其在北中国。
西边山上的落叶树,突的在一夜间黄染,但还不是很深。只是在原来的浓绿里班杂出一种成熟的褐黄来,更是丰实了。树不多,很稀,连不成片,远望了,便成了天底下的灵魂。
秋的丰润渐渐地使山毛绒起来,显得密实,成熟,丰厚。
山不高,又是相对的缓坡,叫丘陵更好,露了岩石的地方很少。不像八达岭的山,有裸露的岩石,那是再密实的树丛也不会完全遮住的。
少了那种裸露的岩石,山便像天真无饰的质朴村姑,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柔和。抛了大地理的概念,仿佛都有些潇湘江南的韵味,即使冬天也似冷不冷的潮润。温柔的感觉似江南。
江南对自己来说算是陌生的。出生成长在北国,去江南的几次,也是来去匆匆,根本没能久居的体味。所有对“江南”的意象,都是从文学作品里,前人的描叙里得来。但也已经够浓艳温婉,即使萧疏,也如北方秋残的多彩,多了诗韵。像浅梦轻醒,懒床回忆。
因为有了陌生感,终究成为了想象里的美丽。有一种美丽的憧憬。
但心却是老气横秋的样子。即使有年轻的冲动,但也总少不了带些沧桑阅历的老气。这便是秉性吧。所有曾经走过的路,早就成了你在旅途中的样子,或哭,或笑,或急匆,或漠然;有时得意,有时狼狈。这种每个人都不同的样子,大概没人能改观。
这种时候,便有一种茫然的感觉,心很难沉得下来。
飘飘的,有一种从来就有的感觉。漂,固定不在某一个地方。所有的地方都成了旅店,我只是其中的过客。一个人的心灵总难免有些空虚。今天还在三餐无忧,却不想明天照旧依然。更像一个人或一件事物忽然走出你的生活,带走了依托。
曾向往了北方的辽阔。想象里一直向北,大漠草原,极目空阔,那种感觉更好。没期冀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在某一个地方停留是一种偶然;走却是永远。心止不住,骨子里永远向着不确定的方向飞。飞吧,慢慢的飞,其实又没有方向,只是一种思想的导引。真可谓是跟着感觉走了。
初春到来的时候,树叶尚未发芽,但生机萌动;转眼就到了秋残霜冷,万物凋零。四季的轮回就这样的迅速,迅速的都来不及细细品味中间曾有过的夏日。夏便匆匆而去。秋天来了,秋天也将快速的逝去。——生命大概亦然吧。
又是秋天了。树木又将在冬眠前做最后一次华丽的绽放。
秋天恰恰好。
季节是,人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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