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仁被刺案中,牵涉的人除了枪手武士英,为确凿无疑的案犯外,应夔丞、洪述祖、赵秉钧,乃至袁世凯都脱不了干系,也是关键人物。是否能通过确切史料厘清四关系之来龙去脉,无疑是破解谜团的关键所在。
- 应夔丞
应夔丞,字桂鑫,曾随岳父在张之洞幕府坐办汉阳铁厂,后赴沪,成为江浙一带臭名昭著的地痞流氓,性挥霍,好结纳。不过另一方面,也曾有赞助参与革命之事。即便不如自述中的劳苦功高,但在陈其美等人的回忆中,也是得到承认的。
1912年临时政府北迁后,应联络长江上下游青帮、洪帮及公口党徒,成立共进会,宗旨有改良社会和增进道德,实则为非作歹,江浙不容。
- 洪述祖
洪述祖曾祖是洪亮吉,幼年孤苦,随寡母励志读书,曾入幕左宗棠和刘铭传,不过生性贪婪,侵吞公款,被刘下狱。后投靠同乡盛宣怀,两次赴朝鲜办理电报事物,有确切史料表明,结识了当时在朝鲜的袁世凯。
战后短暂在镇江行医糊口,后往上海谋生,与维新派人士多有往来。戊戌后在汉口两年多,与黎元洪相识。和前次仕途受挫一样,又因回扣小利被革职拘留天津,和曾担任袁世凯幕僚的傅增湘交往密切,其生活奢华也令傅留下深刻印象。
辛亥后袁世凯为内阁总理,洪述祖也成为赵秉钧的秘书,得以草拟清帝退位诏书,洪述祖本人也极以此事为荣耀,常以革命元勋自居。但贪财奢靡的本性,很难见容于同僚。
- 袁世凯
此处单说与洪述祖的关系。
如前文所言,甲午战争前,洪述祖因赴朝鲜公干已经结识袁世凯,且才干也为袁赏识。武昌起义爆发,袁世凯出山,南北议和推翻清廷确有洪的身影,而草拟退位诏书不仅是洪的人生高峰,足见其才能,也说明袁对其的器重。
袁世凯成为临时大总统后,曾经的得力干将赵秉钧任内务总长,性格圆滑,周旋各方,但加入了同盟会,袁不得不加以戒备,并安插洪述祖兼任内务部秘书加以监视。
野史有洪述祖小妹为袁世凯宠妾一说,袁家记载并无此人,且洪也无胞妹。但此种传说能够流行,正反映了袁洪关系非同一般。最高统治者为了平衡各种力量,既需要场面人物运转政府,也需要小人物幕后操盘,看似不可思议,实则符合政治的实际运作要求。
- 洪应关系
无论是性格还是经历,洪述祖和应夔丞都有不少共同语言,生活奢靡,心术险狠,且都自认为是民国功臣,却不得志,成为一拍即合的好基友,也只缺认识的机会。
交集旋即到来,洪招权纳贿很快引发不满,不得不自请引退,而被委南下调查水上警察,从后来的活动看,可能还负有袁世凯的使命,收抚共进会。以洪的性格,自然夸大其词,自称秘书长,中央特派员,结交应夔丞从一开始就有招摇撞骗嫌疑。收抚有功并借机渔利也是自然的想法。而应的共进会此时内外交困,攀龙附凤咸鱼翻生的救命稻草突然降临,自然异常接待。
二人很快就称兄道弟,并达成默契,应主动惩治内部不法,洪电告北京美言,应夔丞很快摆脱被通缉的局面,一跃成为江苏驻沪巡查长。当然,明眼人很容易看出,小小秘书应该是不可能办成这样的大事,背后应有袁世凯主导。而洪述祖在来往函电中备述苦心,颇有要应感恩之意。从备注情况看,洪是直接向袁世凯报告,顶头上司赵秉钧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不过是边缘人,甚至可能完全不知情。
接下来,在洪述祖的引荐下,应夔丞北上见到袁世凯。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洪催促应到京,原始是办法委任状,但政府尚未讨论此事,好兄弟暗一刀的行事作风可见一斑,也为后来的宋案埋下伏笔。应夔丞如愿拿到经费、津贴和委任,二人合作谋利,初战告捷。需要注意的是,这些并没有获得国务总理兼内务总长赵秉钧的同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