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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育万物,向灵生长。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神奇,更美妙。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苦熬揪心,焦灼等待,在阳光刚好的时候,一个小生命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来了。他叫我姑姑,是小表弟的儿子。
出了医院产房的那道玻璃门,他躺在妈妈的臂弯里,带着娘胎里的血渍,红肿着眼脸,黏糊糊的头发黑黑的。
大家亲切激动的叫着宝宝,大概吓到了他,哭声洪亮而倔强。抱着温温软软的他,那一瞬间觉得什么都没有生命和希望贵重。
心疼妈妈了是吗?我们健康平安的长大,陪妈妈好好的过生活,这就是回报了,回报妈妈这场勇敢坚强的生命之战。
害怕了是吗?我们有爸爸妈妈的爱,有家,有亲人朋友的陪伴。你只需面带微笑,无畏生长。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过多的想我生旸宝时的情景,反而回忆起三十年前,小妹出生时的样子。
我见到的第一个新生儿是小妹。虽然对妈妈大着肚子照顾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个丫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三十年了。
小妹出生在春天,但是不是想象中绿意茸茸,桃红柳新的样子。而是狂风大作,黄沙漫天,这么多年我经常拿此做文章,戏谑她巫女降生。她很委屈:环境不好,绿化不好,关我什么事?
之所以对这一天印象深刻倒也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因为当时的我哪里知道她的出现对我的人生有怎样的影响。那天只有爷爷在家陪我,风很大,我很害怕。爷爷讲了一天的故事,我听的心不在焉,爷爷做的饭也不怎么好吃。奶奶很晚回来,灰头土脸地给我讲外面的风有多大,她迈着小脚演示:“我走一步,退两步,我走一步,退两步……”我趴在被窝里咯咯咯地笑了很久。
从此一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走一步,退两步,奶奶是怎么走去医院又走回来的。
爸爸带我去了医院,我终于看见了妈妈。一群人有说有笑围着个小不点儿,没有人理我。她长得那么丑,皱皱巴巴的,不会说话不会笑。但是很会哭。从小就骄傲又自私的我一下子就跌到谷底的失落,尽管爸爸妈妈一直说他们爱我,妹妹也爱我,让我也要爱她。她抢我的爸爸妈妈,凭什么让我爱她。
我看到了一袋奶粉,妈妈说那是小妹的饭。“她还吃别的饭吗?”“不能吃,她太小了,只能吃这个。”好,太好了。这还客气什么,必须带回家。爸妈在医院里找不到,爷爷奶奶告我的状,很快案子就破了。妈妈问我的时候,我的回答简单又从容:饿死她,她抢我妈。每当大家聊起这个,小妹都说:能在你的迫害下活下来,我真是得苍天父母的护佑。
那个年代,总会有八卦的阿姨说:“把妹妹送给我吧,我抱走行不行?”“行啊”。我回答的干脆利落:“孩子你抱走,小花被给我留下”。小花被伤了我的心,我一直以为那是给我做的,却裹在她身上。这么多年一起买床品啊,买窗帘啊,小妹总会调侃:“来来来,我送你一块小花布的吧”。
无论幼时怎样自私懵懂,我依然感恩爸妈,为我养大了一个永远不离不弃、浸着亲情,与我同一血脉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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