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牛排，他紧张地说：我牙齿被牛肉扯松了。
我走过去一看，摇摇欲坠的乳牙站不稳，坚强地站立牙龈十一年，确实该退位了。
我说：你先吃饭，一会妈妈帮你处理。
他问怎么处理？我说用线拔，并且趁你不备。
他一脸懵懂、茫然，和好奇。什么是不备？
我说不要怕，我会和你好好说话趁注意力分散时下手。小时候我妈妈都是这样帮我拔乳牙的，我没哭哦！
忐忑。我也没有把握，因为之前都找牙医拔牙。最早20元拔一颗，后来涨到50一颗。之前有想试试自己拔，都不肯配合。
突然降临的机会让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往日时光再现，只是受伤的不再是我。嘿嘿！
我说你先把饭吃完再拔。
他说牙晃着有点疼。
我说拔完也许更疼，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要不下午回来再拔？
他说宁愿现在拔也比在学校里突然掉牙好。
我只好拿出缝衣服的线，凭记忆把线缠上牙齿。仗势很大，他问疼吗？
我说看个人感受。
我的手不抖，心抖了两下，气定神闲之后两线使劲一拉，牙轻轻松松地拔出来了。
这就出来了？过程结束之快，蜻蜓点水一样没有痕迹，白白铺垫了前戏，只是牙床上留下浅浅的一摊红印压在创口。
这是他人生中的第十颗乳牙，完成了使命。
他说：这么丑的豁口？牙什么时候长出来？好惨，下午同学们都会笑话我！
反复强调了几次。我深情地凝望着他。
十一岁的少年，眼睛里都是别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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