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似是故人来
事隔经年,若我再见到你,我将以何迎你,以沉默,以眼泪。——拜伦《春逝》
人生在世如同在路上行走,走走停停,不知何时故人又在某一个人生的路口相遇,我们不禁会想在相遇的顷刻故人会以怎样的方式回应。
又是一年盛夏
清晨,城市的街道上一辆公交车在缓慢的行驶,即使在近郊也不可避免地遇上了早高峰,车子在挪动中到达了大学城站。
“嘭”一声车的后门打开,文闻从车上下来,轻叹一声:“还是回来了”。她散着头发,发梢微微的卷翘,穿着白体恤,碎花裙,化着淡妆,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时间总是对美人青睐,难以看出她真实的年纪。
远处传来一声大喊:“文~闻~”。文闻慌忙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露出了微笑,走向了她。那人正是她大学的室友——李蓓。
李蓓一如当年像个猴子一样,一说话就上蹿下跳:“你说文闻,你怎么来那么晚?同学重聚你根本就不期待嘛!”文闻无奈道:“我那么久没有回国根本不知道堵车堵得那么厉害,还有我怎么可能不想见我可爱的室友!”说完,扯了扯李蓓的脸。
李蓓一听这话,揽住文闻的肩膀说:“这还差不多,你那么多年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资本主义水养人啊!”文闻反驳道:“你倒是变了,头发长了,见识更短了。”李蓓“啧”了一声说:“友谊的小船怎么说翻就翻,好了,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赶紧走!大家几乎都到了,不过,你放心那人还没到,你还有时间做心理准备。”一听这话,文闻先是一愣,继而沉下脸来说“往事就不要再提起了。”说完她拉着李蓓往学院里走去。
今天是江城大学的百年校庆,邀请了往届毕业生回母校参观,并且要合影留念,文闻和李蓓是管理学院学生自然要回本学院聚会。文闻走在校园的路上,感慨时光易逝,仿佛昨天她还是正当花季的女孩,在学校里读书,父母健在,衣食无忧,不用为维持生计而打拼。但是,愁绪很快就被身边的这个活宝给打断了,然后如烟般散去了。
终于文闻和李蓓到了管理学院,学院傍水而建,风景极好,只见学院门上挂着横幅:“欢迎管理学院学子回家”。门前熙熙攘攘,常年不见的同学见面避免不了地谈论家长里短,同学八卦。文闻和李蓓走到了同届的同学群里,大家纷纷过来寒暄,大多是“文闻,你从国外回来了”、“还是那么漂亮”之类的客气话。不过,很快大家的目光就被新来的两个人给抢走了。
大家看见他们大喊:“班长和浅宇,来了,人终于来齐了!”
许麒和林浅宇上前与他们会合,又是一番七嘴八舌的盘问。林浅宇拉着许麒走上前去与文闻搭讪:“文闻,你回来了,外国的日子不好过吧,还是回来好,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嘛。”
文闻尴尬一笑说:“嗯,是啊,在国外无亲无故,我决定回国工作了,最近找到了一份工作,过两天就去上班了。”虽然下一句不想问,但她还是耐不住性子的问了:“你们在一起了?”
林浅宇听了,会心一笑,拉了下许麒的胳膊,抬头望着他说:“是啊!我们在一起三年了。”许麒在旁边未置一词,沉默着。
林浅宇为了缓解尴尬立刻说:“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朋友。”
只留下文闻和许麒,一时无言,但他们眼中都隐隐闪着泪光,眼泪似是那青春的懵懂与青涩凝聚而成。
许麒酝酿良久说:“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这时,那边传来一声:“该你们了,快来拍照!”
文闻似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落荒而逃。
大家纷纷赶过去,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文闻依然站在许麒的旁边,穿着碎花裙子的她,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女孩。相机定格的瞬间,时间无限的拉长,回忆如同胶卷一样散开。时光如同一把利剑,将往昔岁月一下化为碎片。
人生总有许多的不得已,有时我们为了生活而放弃了身边的人和事,在相遇时却发现物是人非,往昔岁月去而不返,是以眼泪悼念、沉默不语,或者一笑而过,因人而异。人们在千百条道路的十字路口相逢,却不知道他们以往的全部的全部生活正是为了这次相逢做准备。故人相逢即是有缘,良缘、孽缘,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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