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顾名思义,岳为山,阳为山之南,因位于长江南岸天岳山之南而得名,又因一古代名人的高分作文而闻名。我是自打一出生便生活在这依山傍水的小古城里,虽说中途隔三差五也离开过不少时日,终究最后还是回归了这块原始栖息地,看来人对生养自己的水土还是有些不用言喻的情愫的。
这里虽说是南方,雪倒也非罕见,每年几乎都会下个一两场,只是往往都不会很大,也就是老天爷点缀了一下,意思意思,好让这小城也能落下个四季分明的好名声。即便是在某一个冬日的晨,一觉醒来窗外已是银装素裹,那些渲染大地的白色也是呆不了两天,很快大部分便被阳光融为满地的水渍。只有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残雪还能偶尔提醒人们前两日这里还有过一阵短暂的满地白素的。
家乡的雪很轻,粗一看和掰散了的白色泡沫板上的颗粒并无二至,于是人们便把这些没了韧性的雪沫称之为“拋雪”。意思大约是嘲笑它们即轻又松散,完全没有个雪该有的样子。
前些天元旦刚过,自北朝南冬雪连连,对于多数国人来说,这无疑都是一个极寒的冬天,岳阳自然也不例外。在南方经历过冬天的人都知道,只是温度低过零℃,空气里的水分便会化成无数近乎隐形的寒冰遍布室外,只等有人出现,便一拥而上,侵入肌肤,无不使人瑟瑟。这感觉并非未曾有此经历的人所能体会,它远比北方冬天的冷来得锐利。
这场雪一些就是连续几天,原本松散的雪经过这几天反复覆盖,也变得紧致。到了夜里,北方一吹,加之又无雨水,有些地方的雪就结成冰了,由于旧年此类情形罕见,因此并无太多人有去采取预防措施的经验,于是水管冻了,水表也裂了。一清早起来,还得手忙脚乱的去楼上楼下有水的人家讨几桶水。然而我却对此并不觉得麻烦,反倒是借此机会串了几家邻居的门,一栋楼里生活了十来年,在拆迁之前的最后一个冬天总算是彼此间说了几句话,也不至于到了各奔东西的那天仅仅还只是混了个脸熟。
楼下空地坪的雪已过了半尺,站在楼梯口我看了半晌,独自去堆个雪人的欲望一次次涌出,最终却仍是呆在原地,只是看着渐多的行人在平整的雪面上踏出一个又一个的坑,心里觉着可惜,寻思放在小时候是绝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一片雪的。
二零一八. 二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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