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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脱俗的老艺术家:你一解释自己,世界就变浅了呀

那个脱俗的老艺术家:你一解释自己,世界就变浅了呀

作者: 西贝玦 | 来源:发表于2017-10-22 14:18 被阅读16次
    那个脱俗的老艺术家:你一解释自己,世界就变浅了呀

    “从今天起,要做一个神秘的人了!”

    仍然记得去年独自出行时遇到的那个老艺术家。我的生活在不久之前回完了亲密朋友的来信,也正是遇到了那个老艺术家之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人是总在成长的,无时不刻不在发生,但深沉的领悟却不在此刻,只是一些悄然发生的瞬间感知,是否捕捉得到这种变化所改变的认知和体会,也应是全在造化本身了。

    所以我有幸有了这篇文章,多了一些深刻的体会可以保有这瞬间的清醒,尽管我一直深信人生得以糊涂却有所坚持并得以造化的事,实是难得的修行与幸运。

    我自是那不够幸运的一类。所以常常徘徊于清醒与糊涂的边缘,写清醒的文字,也写糊涂的文字,很难捉摸得清楚哪些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输出的,哪些却又仅仅是感情情绪主导下的产物,所以自己也从不以文字本身来作为鉴别是否活得足够真实和理智的界限。语言文字的驾驭的好坏依凭的仅仅是落笔时的心境与情态,我已是很久难得这样的心平气和了罢。想点一壶茶,和你讲讲今天不吐不快的一些琐碎领悟,和我从来都只是指道家门,没有认真谈起的,那个老艺术家。

    人是需要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志趣和信仰的,很多人从来不以为这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有时候甚至是觉得谈出来觉得太遥远过甚,侨情之至甚至是可有可无的事。可志趣和信仰这些东西从来不应该谈,也是不能谈,言语文字的伟大魅力在于它能把包罗万象的事物浓缩为只言片语,每个人通过这个媒介截取他所能截取的东西,理解他所能理解的片段。

    像信仰这种东西如果你能大肆张扬地谈出来,说明你还不够信仰;像志趣这种东西你愿意高谈阔论地说出来,说明你还不够深爱。因为你并不为求有它们装点门面,更或者附庸风雅,想要凭借着这样的依凭,而在别人那里得到点什么不一样的正面的高雅的评价,以期别人对你有点什么不一样的看法。凡是目的性太强的事做起来总会有那么点偏离的味道在里面,至少是因为那聪明的人从中看到了些什么不可多得,不要白不要的好处。装点门面是一种,获利求得是一种。

    我是怀念那个老艺术家的,实际上只应该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像金屋藏娇别人总以为享受的是偷偷摸摸的快感,而我以为,这应该是一种不可言喻的美为怕宣扬出去被世俗化,扭曲化的庇护感和神秘感在作怪。而这仅仅也只是因为他是世俗意义上一个孤独而且自负,有着像玛格丽特·杜拉斯一样“那个专门写令人昏昏欲睡而且复杂得要命的书的作家”这样误解的一个人,如果他有幸能被人认知,即便是将来的某一天有人想从我这里打听点关于他不一样的奇闻逸事,然后给他这样类似的评价——“他是那样专门搞人们看不懂而且复杂得要命的艺术创作,并且一直穷困潦倒的一个人。”或许他真的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因为有了我这样一个写作者而想要将他诉诸笔下,所以这也难以避免他会有被戴上神秘光环的危机,可能是我在有意无意地将他神秘化,即便我可能会在迫不得已时去承认这只不过是我的杜撰。嘿!伙计,我还是得告诉你一句,文学是秘密呀!文学的一切都是秘密。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我们遇见是在一个昏暗的老咖啡馆里,他在那里搞有艺术气息的生意活动,扎着不合时宜的马尾,对艺术有某种可怕偏执的人都有些古怪,无论外形还是嗜好,所以我可以推荐你去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尤其是那些以“文艺青年”自我标榜的人最爱扎堆的去处,那些为大城市人所向往的文艺小资的地方,那些被商业化标签化却仍然有众多的人为之心醉神秘的地方,你知道我在说哪里,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去处,没准你能在那里的某个酒吧,或者像我一样在一家昏暗的老咖啡馆,遇见他。

    他已经四十来岁了,说来能和我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交流实是不容易,他就坐在我面前,抱着一把上了年纪的吉他,为了将这个故事讲得真实一点,我还得向你表明,他确确实实就坐在我面前。

    我已经是接过他给我递过来的一杯咖啡了,他说这是他自制的,还没有想好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他说,“尝一尝吧!”我向来是不太会主动给别人做任何吃的喝的,你算是有口福了,小姑娘,来自哪里。普夕吧!哦……是个好地方。

    这其间我以为我没有说过任何多余的话,至少我的嘴巴和舌头是承认这个事实的,这时他已经自顾自地说完这一番话后坐下,抱着他被烟熏得亮黄的吉他弹了起来,对面的歌词是用一只出铅憋足的小学生铅笔在褪色的草纸上画的五线谱,字迹潦草。

    “这也是难得的享受,我向来不怎么听别人弹吉他的。”我仿造他说话的语气,将视线从他身上移过来,对着一面布满了许多填写了各式各样话语的明信片的土墙,“看样子贵府门庭若市嘛!,最近留名的日期还在今天早上。”

    他神情自若,却丝毫不为我的挑衅式的对谈有何偏激的言语要说的架势,我想起了《月亮和六便士》里的思特里克兰德,如果不是读过这部作品,兴许我还真找不到一个适合的人来比拟。他已经四十岁了,脸上流露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情态,像一个欲求不满的少妇,更较如一个未脱去青春年少对某些新鲜事物热情的少年。但此刻他更像一树被岁月无情地画上了年轮的老树,每一个枝丫却仍旧充满着春天的朝气。

    他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但大都只是他感兴趣的,有一搭没一搭,也天南地北地谈,重点关心的艺术本身,包括他的作曲,他因为作曲认识的可能是普夕德高望重的艺术人,尽管我对这些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情状,却不减他始终愿意娓娓而谈的热情。而当我一旦触及他自身想要问候式地去了解而去问的一些问题,他就变得冷漠而沉默寡言了。似乎他并不觉得直面拒绝回答对方的问题是一件多么尴尬需要觉得对不起对方的事。因为后面,他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向你转入另外一个可以向你表达他应有热情的话题。

    我在扎尼也是住过好一阵了,因为一个姑娘。因为一个姑娘?我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是的,似乎是为了表示他不想回答之前问题的歉意,他向我补上了一个对我来说可能会更加八卦也许在他又是那么无关紧要可以托出的话题。

    我们因为收集南方的古画相识,就在这个地方,她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少数民族姑娘,对,苗族。她眼睛很干净,对古画有很是独特的见解,尤其在在少数民族音乐舞蹈的研究方面,她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她是为这个而来的。大多数人只能称得上喜欢或者习惯而已。她完全不一样。

    他在谈起她的时候,眼神里流转着对光的珍存甚至信仰,尤其在说“完全”两个字的时候增重了语气,像这两个字在心里酝酿了好久,但托于言语更像在讲一个经年隔代的故事梗概,用的支离破碎的断句式的形容方式,提醒你应该去找这个故事来读一读,因为我并不打算继续讲下去……在操作台面对着我打着另一杯咖啡,我只是沉浸在对那个可以说是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姑娘的幻想中,以他愿意讲述的只言片语,在脑海里完善那个天才般神秘的神奇女子。

    再尝尝这杯,我接过他手中的咖啡,这杯有名字吗?你可以取一个,就用之前的故事。我笑了,这也是你自制的?所以说你很有口福,小姑娘!我端起杯子端详了一下杯子的形状和拉花的图案,再回看之前快喝完的那一杯,隐约记得先前的图案是矩圆的玉玦型图案,说不出是什么,但样式是足够简洁的表达,正好杯子的底盘也是玉玦型的图案。而眼前的这一杯,较之前的更精美,呼应的内容转到了杯身上,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说这个名字叫“蕴忆”吧!他笑,是个不错的名字。

    他做咖啡的手法独特,是我所不认知的类型,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可以允许他不拘一格地做出很多不一样的不存在的各式口感的咖啡。像香水的前调,中调和后调,他的咖啡是可以给人这种味觉上的享受和震撼的。

    那次和他做了一个下午,直到出扎尼的车来了之后,方才离开。再见到他是两个月前,苏州一家小巷里的偏僻咖啡馆,原以为是因为那一次挚爱姑娘的离去,他决定扎根在扎尼,会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再见到他确实让人惊喜中多了一些欣慰。

    他从坐席中一眼认出我的,嗨!好久不见!像在与一位相识多年又久作重逢的好友打招呼,尽管我深切地记得,我们有的只是一个下午的缘分。嗨!好久不久!我表示友好,你居然还记得我?你不也是一样哈哈哈!他此刻更像一个纯真的孩童,丝毫不顾及自己180+的高个和雄壮的身躯,当众坐下来和一个小学生似的的小姑娘打招呼……世俗眼里需要有的故作矜持和疏离,人与人微妙的点头之交却仍需要伪装友好的情态在他这里是找不到,我甚至觉得,他是真的对我有欢喜的热情,而无论这种欢喜是哪种欢喜。

    他依旧是有着莫名其妙的热情,我们交谈,从苏杭一带的女红,到滇南的美食,从大众流行多年的所谓民族风但真正的民族艺术,但话题的主导仍旧在他,他依旧有着不可名状的冷漠,我只当是有长了一些见识。需要来杯咖啡吗,女士?女士?我又再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随后他便去了操作台,他与这家咖啡馆的主人更像旧友,又仿佛这家咖啡馆不过是他经营的众多咖啡馆中的一家,但又无法让人完全相信,他是那样一直穿着同一件夹克外套,让人有穷困潦倒感觉的人,至少,前后遇见装束没有明显改变,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只是因为他在操作台自如的操作让我越来越深信这一点,我似乎对这个魁梧又性情古怪的艺术家有些着迷了。

    咖啡来了,是他亲手端过来了。所以,这次我又是那千百分之一的幸运?你可以这么理解。咖啡已经是喝不出咖啡的味道了,他做出要让我给点评的神情,我说可能是之前那杯卡布奇诺味道有些浓郁了,这杯竟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话语刚完,嘴里苦涩中微微回甜,甜中有橘柚的酸涩,进而的完全的浅浅的酸涩,像含着一颗炮制手法独特的糖果。他凝视着我的面部表情,那现在呢?

    我笑了,故事千回百转,人与人之间的离别相遇重逢,不正如这杯咖啡?原来我把它流于言语让它变俗了。他点头,微笑,有意思……给个名吧,女士!“辗转”吧!

    苏杭的雨很美,只要不是在夏季,是秋就好!我说我得走了,去哪里?回家。普夕?嗯……这次我们互留了微信,他说那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方面与人联系交流的地方,不做其他用途。我说知道,希冀有缘再会,他笑,路上小心就好。

    我至今仍旧不知道他的名字,即便是网络世界里的他仍旧是一片空白,他向穿梭在这个繁忙世界里偷闲者,他有他不为人知无须张扬的志趣,他似乎走过很多地方,认识很多人,却又反复一生走来穷困潦倒,我打开微信试着去翻阅他的朋友圈追寻点什么蛛丝马迹,一概全无。我有些失望。

    可也就在仅仅几个星期前,我收到一幅来自洛阳的画卷,整幅画是用银杏树叶的经脉制成的,线法穿梭,实是精致之至。署名是阿曼。我想是那个老艺术家了吧!有人给你的欢喜和认知总在循序渐进中,却永远不给完,永远了解不透,我甚至还怀疑那杯尝不出问道的咖啡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味在里面。这个人应该是有着最丰盛不为他人所侵犯的狂欢,也有最深沉的不为自己所释意的高贵而内敛的孤寂与坚持。

    我却越来越怀念他,越来越想再次出行,越来越想在某家风格独特的咖啡馆里坐着,然后他再突然出现,再给我制上一杯不曾遇见的惊喜。

    因为他的影响,我要求自己逐渐养成不去刻意解释自己的习惯,这世间所有美丽,骄傲,高贵的东西,都是关于灵魂的东西,一张口,就浅了呀!当你需求得这个世界的认同和理解,须求得周遭人事的宽容和慰藉,你的灵魂可能就不再骄傲着优雅了吧!

    我却愿意一直存着对他的误解,也可能是不曾真正理解,也保有着对他零星的浅薄的认知,我仍旧愿意把他称为一个不入世的老艺术家。然后再存着世俗的偏见,不再去做深入的探究和叨扰。

    我收到你的画了!谢谢哈~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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