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云暮卷芳魂,折落寒梅点雪红。
红雨飘飘纷若鹜,断崖萧瑟一琴冬。
凄清萧瑟的断崖洞口,安然放置着一只琴。琴的周围,空旷寂寥,只有一堆白骨和满目的朱雪。朱雪是唯一能够显出些许人气的物事。
琴名,龙吟。
世上人皆道,得龙吟者得天下。
两百年间,他们趋之若鹜,尔虞我诈,你争我抢,甚至兄弟反目,骨肉相残。但争来争去,从没有人得到过龙吟,甚至没有人能够触碰得到琴身。离龙吟最近的那个人,就死在距离琴身半米远的赤色的雪地里,临死前眼睁睁望着前方、那仿若唾手可得的目标,满眼都是不甘心。
他死不瞑目。
我比所有人都能更为深切地感受到这人疯狂的欲望。因为我,就是这只琴。
我亲眼见着他的手缓缓落在半米之外。直到其死后的很多年,他的白骨被后来者前仆后继地践踏着,成了零散的面目全非的一段段肢骨,但那倔强的右手的指节,依旧死死地指着我的方向,常常使我在午夜梦醒之际,觉得它要掐了我的咽喉,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是龙吟,天下人都在抢的龙吟。
你也许会认为我这种香饽饽,一定是极其名贵的,譬如出自名匠之手,譬如原材料是千年古木。其实,都不是。我就是一只普通的桐木琴,一只用百年树龄的桐木造就的琴,不起眼,很平凡。他们真正要抢的不是我本身,而应该是我腹中折叠着的这张帛纸。这张三尺见方的纸上密密麻麻都是龙飞凤舞的字,我看不懂,但它据说是被称为古往今来太子太傅第一人的鹤千心的绝命书。鹤千心,是千古一帝梁太宗的太傅。我原本,也是这位帝王的琴。
然自从两百年前这位大梁朝的太宗皇帝不幸死在我的面前,一口龙血喷上我的琴弦,我的灵魂便被激活,我便有了人的思想和意识。可以说,从那时起,我就成了我。
但就在我仿佛才刚刚出生,对这世间的一切充满好奇之时,就被太宗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岑全安送去了木伽山的木伽寺,封存在寺院后的断崖边。这据说,是太宗的意思。也许他对我引起纷争的能力早有预见,却又不愿毁了恩师的毕生心血吧。
然天下间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太宗死了五十年之后,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人们渐渐得知了我的存在。寒渊阁号称“江湖百晓生”的老匹夫还喊出了“得龙吟者得天下”的口号,引得人们的心变得浮动不安。不知我所在地点的人们四处搜寻我的藏身处,探得一点风声的人们忙不迭赶来抢夺。须臾间,豪杰并起,祸乱交兴,尸横遍野,百姓们苦不堪言。虽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我亲眼所见,还是战祸四起的时候百姓更苦一点。
我宁愿我,从来没有这个灵魂。
(突然仿佛有了一个长篇小说的脑洞……我都惊悚了……嗯……我就写了这么一个开头……对于一个经常懒得写文的人来说,下一篇真的不知道在何年何月会诞生……嗯,准确地说,怎么发展我也不知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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