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雀

近乎两年的游离，算是也无风雨也无晴。

入秋渐凉，可季韵不愿关上窗拒绝秋寒风情，只是托着腮，痴望着远处蔚蓝怀中的几只雀。耳朵拼命想捕捉雀的鸣唱，眼睛却不堪疲劳战斗失败，不一会儿，季韵均匀的呼吸就成了滴答钟声的伴侣，一个个z向窗口飘去。

梦中的季韵在一家咖啡店木然地搅拌着一杯咖啡，身着白褐相间的工作服，仿若人群中一根人形柱子。店里客人话很少，却都无心欣赏清晰的优美乐曲，一个个若有所思。窗外鸽子也不呼啦呼啦地飞了，只是疯狂啄食施舍之物，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拓宽……

“够了！”季韵突然的一嗓换得了众人群鸽的目光。片刻，他开始低声抽泣，即使人们不知所谓何故，也都受传染似的纷纷落泪。鸽子想，人类心中都翻涌着骇浪吗？

季韵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男孩子，曾经他是那种秉承取悦自己准则的人，生而如此的性格也感染周围人拥有欢欣雀跃的乐观。

但快乐至上也为他带来了悔恨。

一年前的中考成绩不尽人意，对他来说即是糟糕至极，被迫进入了一所毫无优秀可言的高中，便似坠入谷底。

“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会被这件事打败，同时他们也不愿帮我展望未来，而我自己重整旗鼓？算了吧。大不了，我一人苟活。”这段话出自季韵的灰色笔记本上，他自认讨厌灰色，却又愈渐依赖灰色。

也许雨滴是灰色的，惹得季韵皱着眉醒来。万里长空，漠漠昏黑，不断地投撒刺骨的灰。

咔！一声雷声紧随一道闪电赶来，铿锵的气势有如那句“够了！”。木讷的季韵瞬间坐起，继而于脑中闪过一张明媚的面庞。

曾经氤氲着温柔的可人双眼那时却充满了轻蔑怀疑，也许正是这个让他失去了欢欣敞亮。

“够了啊，为什么不为自己努力活下去！”那一刻，闪电照亮了季韵模糊已久的双眼。

清晨，季韵好像看到了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接着他平生拥有过的情绪都于此刻一一涌现，幸福，苦恼，愉悦，忧郁，震惊，懊恼……

一切只不过因为长期的压抑按时崩析开来，一身新的细胞告诉他，要做自己。

一天小雨，季韵走在四下无人的街，脚步轻快，眼光柔和，身后不断散下蜕变的翼粉。一滴清雨落在鼻尖，他眯了眼睛，嘴角咂着甘甜。

单词本，复习资料，练习册等久违的在季韵的桌上堆积，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其后放下笔轻轻一笑。奇迹，正被他慢慢砌起。

“果然我还是明白了，我曾未当乐趣不被重视的事情，会给我带来难拟的意义，就好像，小云雀终于踏上了云际。”还是把本子换成彩色吧，季韵这样想着，合上了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