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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玉生,那得从2008年的酷夏说起。那一年暑假正值北京奥运,我和六个大学室友一头扎进深圳的火炉,和玉生一样,在塑胶厂干起了一线普工。
工厂的机器是24小时轰鸣,工人实行12小时两班倒,早上八点和晚上八点是日班和夜班的分界点。
我就是在最难熬的夜班里,在同一个班组,和看起来有些生涩的玉生搭班。
散碎的五颜六色的塑胶粉,经过高温模具,吐出一排排一模一样的玩具配件。玉生和我拿出烫手的半成品,进行修边、剪切、归类,粗糙的手,被灼得发红。
那一年我20岁,他19岁。我们相视而笑,在凌晨四五点最饥饿最打瞌睡的时候,我们在车间大声地唱起了歌。
他高中是学声乐的艺术生,没有中央音乐学院录取,一气之下只身来到深圳。一直在学校读马列,第一次在工厂流水线上作业,我们用发自心底的嘶喊,在怒号那些单调而孤独的夜。
那就是那么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我很快学会了《天使的翅膀》、《别怕我伤心》等流行、美声等歌曲。也因为夜里和玉生在车间唱歌,多次被值班的主管赶出去外面罚站。
但是,我们不怕背负神经病的骂名。在车间,在凌晨饥饿的瞌睡的夜里,用唱歌去尖叫,去他大爷的塑胶恶臭味,去他奶奶的一双双被灼伤的手。
认识玉生的第43天,我卷起了铺盖走人,潜入了开学的人流中。而玉生,再也不惦记开学,留在工厂的熔炉里,一个人继续高歌。
许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回到工厂的流水作业线。和玉生的联系,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只是听说,后来他去酒吧做过驻唱,陆续辗转到几个沿海城市,做工人,做歌手,依旧向着梦想的方向前进。
只记得《天使的翅膀》唱着:“落叶随风将要归去,只留下天空美丽一场。”
我和玉生,淹没在人海茫茫,平凡如此,平凡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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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深圳回到象牙塔的温室,我就开始把视线放在了打工文学,关注了王十月、金波等一系列草根作家。
在极其单调和极度空虚的工厂,对于亟需营养的青春期,精神食粮与大米、水一样重要。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一位博友进入了我的生活——水聪。不是因为他写作打工题材。那时他还在山西上大学,才华横溢,在众多平凡的写作者中脱颖而出,文学博客圈里一片叫好。写就了《青春不留痕》《90.红印》等一系列小说和唯美短片。
温暖的文字,给予无数的年轻人力量。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上学的城市。而水聪也正好和我在同一个城市,他做起了车友网,创建“鱼水会”,还出版《时尚如侬有几人——李清照诗词品读》著作,打造出了一批新媒体矩阵。
水聪也是平凡之人,但他拼,为着光明的道路拼命的努力。出众的写作者、新媒体人,接近90后的他,在不断释放着自己的能量。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平凡的水聪,平凡如此,平凡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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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和水聪,都是这一路上遇见的金子,散发的光芒,照亮着前方昏黑的道路。而我时常跟他们两提起的一位女神,只要我提及她的名字,足以在自媒体界发出一大片尖叫。
她就是神一样存在的——江西周冲。
是不是如雷贯耳。
是不是一提起她,你们就会说,噢!认识,就是那位——
从体制内决然辞职,从教师、出纳到自由写作者
从默默无闻到出版畅销书《你配得上更好的世界》
从月薪3000+,到月薪10万+
从孤独写作到如今三个月时间公众号粉丝量30万……
对,这就是大家都认识的冲哥,每天都在更新的冲哥。而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什么是能一蹴而就一炮走红,而周冲就是努力得让你害怕,努力得让所有的平凡变为大放光彩的桀骜不驯。
尽管很多人在背后黑她,她已走入公众的日常,有争议地存在,才是更为真实。
冰心老人的话最为动人:“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它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爆发力极强的周冲,诠释着平凡的美、专注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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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过来,遇见的远不止玉生、水聪和周冲,而正是这些平凡的力量,时刻激励着我向前进。
今天正好是自己28周岁的生日,我写下了这篇文,是一份纪念,也是一份交代。
工作的忙碌,和社会关系的交织,已经为我疏远写作找到了很多的理由。
或者更为准确地来说,这是一种“借口”,或者偷懒者的笑话。
过去的一切都归零,一个轮回,又是新的开始。
正是那些流水线上的那些工人,尽管工作卑微,却向无数的蚂蚁一样,唱着歌谣,依旧要匍匐前行,贡献出最为原始的力量。
也正是简书里的一大批辛勤作者耕耘的作者,他们坚持每天1000字,甚至每天3000字,在咬着牙关,坚持着,在梦想的道路上,他们以梦为马。
更是无数的玉生、水聪、周冲,给予力量。平凡的世界,芸芸众生,我们把自己放进平凡,送一场感动自己的热泪盈眶,在自己的小星球里大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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