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燕宁
朴树的一首《平凡之路》,拉开了韩寒《后会无期》的序幕,一辆汽车、一路风景,让这种“在路上”的体会跃然于心。《后会无期》只是一场关于社会、人生、青春、梦想的诉说,要说起真正的公路电影,那一定逃不过公路片的鼻祖《逍遥骑士》。
而在许多人看来,西藏是一块心灵净土,让他们放下纷繁尘俗,渴求在那里得以逃离憩息。究其原因,是那里可以让心灵离天空更近。因此无数的逍遥骑士一路风尘,展开一段自我救赎的心灵旅程。坐落于藏北高原亚拉小镇的一座建筑,却投射出另外一种情怀,它超凡而安静,每天俯视着317国道上来往的逍遥骑士和背包客。建筑与逍遥骑士,此刻竟成了彼此的风景。
《逍遥骑士》剧照 亚拉藏药厂建成效果上世纪六零年代,年轻的美国影人们抱怨着对传统好莱坞的不满,如嬉皮士一般在古板老旧的电影世界进行着“无因的反叛”。丹尼斯·霍珀的《逍遥骑士》就在这样的时代语境中引发了“叛逆”。无尽的沿途风景,一切不可知的所遇,路尽人散后一切复归于平静,这些便构成了公路电影必须的元素。当比利和怀特驾驶着摩托机车,开始了从洛城到新奥尔良的长途之旅,沿途镜头下的美国西部风景尽揽眼前,也偶遇了形色各异的陌生——不愿融入城市生活的年轻一代、卖艺为生的波西米亚人、在保守的德州酗酒的律师汉森……然而特立独行总会引来异样关注,汉森被打死,无助的比利和怀特在四月斋的游行上迷失,质疑上帝的所在。在归途中,对自我灵魂的渴求戛然而止,双双被陌生的卡车司机打死。
而说起对灵魂的渴求,假如你看伯格曼的电影,便会感受到影片中人性和神性之间纠缠复杂的扑面气息——《处女泉》、《假面》、《野草莓》、《第七封印》。而人们对西藏的渴望,似乎也如伯格曼表现在黑白色的瑞典生活里那样,充满了对灵魂与世界的对话的万种可能。你看那矗立于高原之上此起彼伏的雪山,真真的像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空的极昼之夜,遍布白光,此时你也只能由衷感叹:西藏,与伯格曼电影中的瑞典实在太像。
亚拉藏药厂建成效果 亚拉藏药厂建成效果然而当我们谈论这高原上现代人工之物时,总会觉的这些建筑破坏了大自然的天然形态,抹杀了自然之美,对之嗤之以鼻。其实不然。妙之境,辅之以人工,或许会添加别样美意。
亚拉藏药厂,坐落于藏北高原。于自然原始之境,突现如此现代建筑,着实会让人惊讶一番:仿佛是清静之地的天外飞物,落入被人类察觉的境遇。看到这座建筑,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无非是造型风格独特的现代建筑而已。但你要是熟悉德国魏玛时期表现主义风格电影,那么你一定会联想到《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电影中所塑造的那座扭曲城市。只不过不同的是,电影是暗黑色的肃杀氛围,而这座建筑却在雪山映衬下简洁纯净。顶部造型倾斜,起落开合、直来直往,不填一点磕绊,十足的现代感。折线的外形更是增加了几分神秘,或在转角之间,便遇上新的天地。边缘突起的碉楼高塔,如驻守稳固的战士,时刻瞭望前方。正面望去整座建筑,右高左低,中间稍凹。与远方的山脉相映成趣,互为景致,恰恰有了一番填补。于是,高原原始形态的味道和不规则形状的时代风格,似乎完美地融合在了这座现代建筑中。
亚拉藏药厂设计效果建筑在立面上自由随性,不循规蹈矩。在每一处转角,都打破对一堵墙,一扇窗的位置和角度的预判,这种不可预判之美不正是《逍遥骑士》的内心追索吗?电影中的怀特曾问搭车客:“你有没有想成为别人?”“我从不渴望成为别人。”其实,成为自己才是最好的一种生活方式。
人们选择“在路上”,是因为“在路上”的心境类似于未知的人生无常。探索前方的过程就是源自于人们对未知世界的隐秘欲望——了解这个世界,掌控自己生活。再加上“在路上”的神秘感,人们的好奇心便变得愈发强烈了。旅行中或会偶遇陌生,或惊讶于路旁风景,甚至会参与风景之中,在不经意间,成为了景中之景。而所取所得也是一种只属于自己的私人感受。在众人不曾体会之处,有我之感;于万种气势中,有我之言。正如王安石《游褒禅山记》:“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西藏风光旅行的意义,或许就是在某个未知的拐角,遇上另一个自己。当我们把这个小小的建筑提升到有灵性的位置,你同样会发现,每一处无法预判的转角,都会带来新的风景。
追求“在路上”的体会,多是来自于内心的有所求,有时目的明确,但更多时候不是。不知目的“在路上”,正是公路电影最吸引人的地方。在现实的生活中,当我们无法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时,电影便充当起完成这一过程的角色,观影得来的感受也就成了这份旅行的体会。透过电影,我们既感受到生之欲,也会体会到死之深。而从另一种意义上讲,那些放下一切去西藏旅行的背包客,难道不是正在体验一种前往圣灵之地的的感恩之旅么?
西藏风光 电影剧照电影:《逍遥骑士》
上映年份:1969
导演:丹尼斯·霍珀
主演:彼得·方达 丹尼斯·霍珀 杰克·尼尔克森
建筑:亚拉藏药厂
北京奥齐都市建筑设计事务所作品
建造年份:2014
主创建筑师:李燕宁 徐晓萌
文中部分观点和语句引用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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