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龙小说《小李飞刀》系列中,最让我感动的人物不是宽厚与正义的李寻欢,也不是乐观与冷静的叶开,更不是为恨而生的傅红雪,而是李寻欢最好的朋友,《多情剑客无情剑》的男二号阿飞。
我不知道如何描绘阿飞这样一个人物,一个纯粹的剑客,一个有热血的少年,或是一个真挚又温暖的朋友。但无论怎么的言语都显得苍白,因为他不再是书中一个人物,而更像是一位有血有肉的朋友。
他的身世
开篇第一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却辗不碎天地间的寂寞。”就营造了一个漫天飞雪的宏大场景,而这个场景中浮现了一个孤单的背影,一个雪中独行的剑客阿飞。
在他与李寻欢马车上饮酒对话中,阿飞的身世也渐渐浮出水面。
他捏个雪球,抛了出去,雪球呼啸着飞到远方,散开,不见,他目光也在远望着远方,缓缓道:"对那些吃得饱,穿得暖的人说来,雪也许很可爱,因为他们不但可以堆雪人,还可以赏雪景,但对我们这些人……"他忽然瞪着李寻欢,道:"你可知道我是在荒野中长大的,风、雪、霜、雨,都是我最大的敌人。"
阿飞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在荒野中长大,正如书中描绘的那样,他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使得李寻欢会联想到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狼。因为在荒野中长大,所以阿飞并不是很精通人情事故,而他一直牢记他母亲临终的告诫,“不要相性任何人,也不要接受任何人的恩惠。”所以他宁愿与虎狼为友,也不愿与虚伪的人打交道。
而阿飞的真正身世则是《武林外史》男主角沈浪与白飞飞的儿子。
李寻欢笑道:"你难道姓'阿'么?世上并没有这个姓呀。"少年道:"我没有姓!"他目光中竟似忽然有火焰燃烧起来,李寻欢知道这种火焰连眼泪都无法熄灭,他实在不忍再问下去。谁知那少年忽又接道:"等到我成名的时候,也许我会说出姓名,但现在……"李寻欢柔声道:"现在我就叫你阿飞。"少年道:"很好,现在你就叫我阿飞──其实你无论叫我什么名字都无所谓。"李寻欢道:"阿飞,我敬你一杯。"
阿飞并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从武林外史剧情中得知,阿飞的诞生本来就是一场意外。白飞飞将沈浪单独软禁在地下古城,她要一个孩子,只因她要为他生育一个孩子,因为她爱他爱得发狂,但她的一生只为复仇而存在,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沈浪只能死,而自己有了跟沈浪共同的孩子,才能在沈浪死后不寂寞。沈浪喜欢的人一直是朱七七,最后结局也和朱七七一起隐居海外。这里引用《武林外史》中的两段,这里的孩子就是阿飞。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道:“天下最正直、最侠义、智慧最高的男人,和一个天下最邪恶、最毒辣、智慧也最高的女人,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又会是怎么样一个人?”
她笑得更开心,手支着腮,接着道:“连我都不敢想象,这孩子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无疑会比天下任何人都聪明,但他是正直的呢?还是邪恶的呢?他心中是充满了自父亲处遗传来的仁爱?还是充满了自母亲处得来的仇恨?”
很庆幸,阿飞并没有因为儿时的苦难而充满了仇恨,而是正直又真诚,勇敢又充满了智慧。最终也实现了人生理想,成为一代名侠。
他的模样
阿飞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对于他相貌,书中这样描述: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但这却也是李寻欢平生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够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虽然有着极致英俊的外表,但这并不是他的特点,以至于让人忽略。他身上的更多独一无二的特质甚至掩盖了他原本出类拔萃的颜值。
他的纯粹
阿飞是一个灵魂纯粹的人,一个简单又善良的剑客。
某种角度上,阿飞和西门吹雪很相像。在剑道追求上,同样的心无旁骛。也正是因为绝对专注和纯净,他们的剑法才能无敌于当事。但他和西门吹雪也有不同,西门吹雪是从外表到内心都是一样冷,有着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己的心态。而阿飞不同,表面上的冷漠,却又一颗侠义之心。就像文中描述的那样,“少年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使得李寻欢时常会联想到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狼。但等到他嘴角泛起笑容的时候,他这人竟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
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中,阿飞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个和阿飞性格相近却又截然相反的绝世剑客——荆无命。
如果说阿飞是多情剑客,那么荆无命就是无情剑客。阿飞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有着发自内心的温暖与真挚。而荆无命不同,他只是上官金虹的一个工具,是他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剑,他没有情感和生命,像是一把没有情感的兵器,冷血而锋利,而他手中剑也一样可怕。
阿飞的纯粹不仅是对于他的剑,还有他的友情,他的爱情,还有他的处事风格。
他吃东西的方式并不好看,也不斯文,但吃的很认真,他要把食物中的中的每一点养分都吸收到胃里。他行走在野外,速度也不会过快,因为在野地中既没有追兵也没有猎物,速度过快也是对精力的浪费。
他外表冷漠,内心却是温暖的。他的朋友真挚而仗义。当李寻欢被困在少林寺,被江湖上众多的大人物污蔑为梅花盗,可阿飞却坚信挚友的清白,一个人孤身进入龙潭虎穴,营救好友。
他对爱情也是充满了纯粹与干净,单纯地像以恶搞孩子。当他喜欢上林仙儿时,像一个傻傻的害羞却又坚定的少年。当他发现自己的爱情只是一场林仙儿精心设计的骗局时,却能走出颓废,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结语
这个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套路心机。阿飞像一湖清澈见底的水,干净而纯粹。这种纯粹不是一种傻傻地单纯,而是源自灵魂的干净。
这种纯净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就像阿飞手中的剑,一把简谱到了极致,甚至没有刀刃的铁片,但这种极致的力量却可以在摧枯拉朽,冲破所有的阻碍和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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