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在看书的时候睡着了,如果不是姑娘从书房里出来把我唤醒,我还沉醉在我的梦里,在遥远而又美好的世界里。
醒来,那本书《鄂尔古纳河右岸》依旧在我手上,躺在我怀里。我是靠着那把圆弧形的躺椅看书的,脚边吹着暖机里的热风,尽管外面确实已经降温了,可屋子里,在暖风机面前是那么的温暖,犹如坐在篝火旁,温暖的火苗给予着我温暖与美好。
图片来自网络正文已经读完,读到了最后的“跋”,从山峦到海洋,那是作者的写作历程,一稿二稿又再稿,直到我们面前的这样一本经典。
看完,合上书,似乎梦境一般,我坐在篝火旁,篝火对面坐着一位年近百岁的老祖母,火光映着她的脸,尽管岁月早已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可眼睛里依旧是那如星星般的光芒。
直到文末也不知道老祖母的名字,其实知道与不知道有何重要。
文中用第一人称的写法,读来甚是亲切,好比一位年迈的祖母坐在你面前,慢慢讲述着她族人的故事,从“清晨”、“正午”到“黄昏”,从兴盛到衰落,看似一天,却又是鄂温克族的百年历史。
这本书获得了“茅盾文字奖”,是当代长篇小说文库中的翘楚之作,被各大媒体平台极力推荐,的确让人震撼,不是宏大的场面,而是最温情的述说,那种入心底的温暖,与故事中的人物一起欢歌,一起悲悯。
图片来自网络01 关于爱
关于爱,得到爱,与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美好。
“我”的母亲是幸运的,她遇到了两个都爱她的男子,一个是“我”的阿玛林克,还有一个是“我”的大伯,后来成为萨满的尼都萨满。
林克健在时,玛丽亚总号喜欢跳着欢快的舞蹈,是那么的美丽与快乐,让我们看到了幸福的样子,爱情的模样。
林克去世了,玛丽亚不再快乐,直到尼都萨满放弃做萨满,为她做了一条精美的羽毛裙。
如果说林克的爱是狂热的,那尼都萨满的爱便是深沉而炙热的。
萨满的内心是爱“我”母亲玛丽亚的,可因为世俗的眼光,不可逾越的族规,以及“我”和族人的偏见,终究没能在一起,只能默默地跟在玛丽亚的身后,眼睁睁看着玛丽亚失去了光彩,最后凄美地死去,身上穿着尼都萨满为她亲手做的那条美丽的羽毛裙。
“我”也是幸运的,从童年到老年,身边都有爱她的人。尽管小时候兄弟姊妹几个,她依旧是她阿玛宠爱的一个,那一次跟着她阿玛克林去捕猎堪达罕,在捕猎女子不可随行的规定下,那是怎样一种难得的体验。
青年时期的一次迷路,却遇见了她的第一任丈夫拉吉达,一位勇猛的鄂温克族族长。可在一次意外中,拉吉达身亡,让她陷入了痛苦与无尽的思念之中。
后来很幸运的遇到她的第二任丈夫瓦罗加,也是一位鄂温克族的酋长,为了她愿意放弃自己的部落,即使到后来去山下定居,面临诸多的诱惑,依然只愿呆在她的身旁,守护着她,直到某一天护送客人下山,被熊夺去了生命。
熊,似乎跟“我”有着切不断的缘分。在那一次迷路的时候,按照别人说的那样脱掉上衣逃出了熊的追击,遇见了她的第一个爱人拉吉达。而最后,也是因为熊,她的第二位爱人却被熊夺走了生命。
有的人一直在爱与被爱中,而有的人直到去世都没有得到过爱,或者说爱过,一辈子都活在了遗憾中。
一个是老祖母的姑妈伊芙琳,原本心灵手巧擅长做服饰和鞋子的女人,只是鼻子有点歪而已,她的话语时不时总有点冷淡与刻薄。这样的人其实最可怜,因为缺爱,没有感受过爱。不仅仅在于坤德,或许也有她自己的原因,不够爱自己。
伊芙琳嫁给了一个原本就不爱她的人坤德,在得知坤德想娶却没有娶到心爱的人后,她的欢心欢喜变成了无尽的痛苦。
两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彼此争斗着,特别是在他们的儿子去世后,彼此折磨着,直到生命的尽头。
没有得到爱姑且有些可怜,而有的爱是自私的,甚至有些令人窒息,这样的爱情愿不要也罢。
有这样一个美丽而又可怜的女子,那个当初被遗弃的女婴,被拉吉米收留的女孩马依堪。
那是多么美丽而又充满活力的生命,原本可以获得那个老师的爱,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会有自己可爱的孩子。
可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养父“她还是个孩子”,从一朵娇艳的花朵慢慢失去了光彩,直到三十多岁还有没有出嫁,直到有一天她消失了,在几天后回来时,头上有一块粉色的丝巾,在生下了孩子班吉后跳崖结束了花朵一般的生命,让人扼腕叹息。
是谁杀了她,是她养父固执而又自私的爱杀死了,但如此善良的她居然在离去前,也要留下一个继承她的人西班来,不论她是否爱那个痴傻的安草儿…
或许安草儿是幸运的,他有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女子优莲,还为他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优莲是幸福的,尽管已经离世,可安草儿依旧不愿放开她,直到“我”的劝说,才“安葬”了优莲。
就连那么美丽的女子也愿意把粉色手巾留给了她,与他发生了关系,还为他或者说是为拉吉米生下了一个“继承人”,她的替代品。
02 “自己的孩子”与“别人家的孩子”
提到孩子,原本应该是喜悦的,可对于成了萨满的妮浩来说,总会有一丝丝的痛,在她救助“自己的孩子”时,“别人家的孩子”就会离她而去,而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可作为萨满的她依然一如反顾的去救助“自己的孩子”。
关于孩子,老祖母跟妮浩把自己的孩子叫做“别人家的孩子”,而把自己的孩子叫做“别人家的孩子”,其实只是为了保住她的孩子,可一次次的救助别人孩子时,她依旧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果格力、交库托坎、耶尔尼斯涅。
在她最后一次跳神为部族祈雨后,她倒下再也不会起来的。或许在她离去的时候便能与他们团聚了,也不会再孤单了。
每一次看到她去为别人祈福或是“治病”的时候,总是满心的担心与忧虑。看着妮浩三个天使般的孩子一个个地夭折,内心是多么的痛楚,到后来,她的身上有了麝香,不愿再生下孩子,只有当了母亲的人才会体会到妮浩的苦痛。
对于孩子,哈谢和玛丽亚是多么的渴望,想尽了一切办法,在他们的父亲达西去世后,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达西。
对孩子的渴望,有坤德和伊芙琳失去了金德后,因为总是在夜里听到坤德“鞭挞”伊芙琳的声音。尽管后来伊芙琳怀了孩子,也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伊芙琳是那么的痛恨坤德,那个不爱的人,可悲又让人心疼,那个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爱的女人。
对于孩子的渴望,还有善良的达西和歪嘴的杰芙琳娜,在第一个孩子流产后,再也没有怀上,尽管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求助了山下的医院里的医生。
有孩子的没有好好珍惜,眼看着孩子离他们而去;没有孩子的却始终等不到孩子的到来。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也在暗示着这个民族的衰落,不禁令人叹息。
03 关于自然
文中对自然的描写真的太唯美了,一大段大段的描述让你忍不住去细细咀嚼,去感受自然山林的美好。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还有富有灵性的驯鹿,这样的生活犹如世外桃源,没有尘世的喧嚣,没有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没有让人精神恍惚的压力……..于我是向往的,羡慕的,沉醉的,到文末看到山林不再是原来的模样,驯鹿找不到新鲜的苔藓,人们不断地搬离……内心有种莫名的伤感。
如果没有所谓的“现代文明”,他们是不是可以跟以前一样,男人们一起出去狩猎,女人们在家里熟落兽皮,孩子们在玩闹嬉戏….
我不知道,也不愿去相信。翻看视频,据说人气超级旺的尔滨,为了南方的小土豆,居然请出了山林中的鄂温克族人,他们穿着皮毛的衣服,赶着他们的驯鹿下山来了……
04 看来最不想丢的东西,却最容易撒手而去。
最不想丢的东西,却最容易撒手而去。好比手里握着的沙,握得越紧,沙子漏得越快。
他(尼都撒满)对我说,你去追你跑了的东西,就跟用手抓月光是一样的。你以为伸手抓住了,可仔细一看,手里是空的!
岁月变迁,世事变幻,山林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树木的砍伐,灰鼠不再常见了,驯鹿也渐渐找不到喜欢吃的苔藓,鄂温克族人和驯鹿一样逐渐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环境,内心有着一点点的忧伤。
虽然有定居的房屋可住,孩子有学可上,物品也较为丰富,不用去拿皮毛换取,可总少了些什么,下山后的鄂温克族人还是想回到原本熟悉的地方,去到山林里,去追随驯鹿的脚步,转辗雨不停的地方,驻扎不同又相同的家…..
我们无法阻止时代前进的步伐,也无法更改自然的力量,唯有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文中的人各有各有的故事,看到最后,似乎还很羡慕安草儿,还有他的父亲安道尔,生活简单而美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傻一点又何妨?
在外面的包房里,写完这一切,对这本书又多了几分爱意。看星星在草地上眨着眼睛,听月亮与树梢说着情话,像安草儿一样,这么傻傻地看着,听着,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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