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带着刺骨啸叫的西北风来了,天地之间雾蒙蒙的一片。
下午临近黄昏,天地之间仍是厚重的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一丝风,也不知这是雪来的前兆还是雾霾骤降。
天空之上,时不时的飞过一片由大约三十多只鸽子组成的鸽群,有规律地飞,也并不改变航道,但却是静静的,不及儿时的蓝天上,那“嗡儿嗡儿”带着哨声的鸽群更有灵魂与乐趣,大致是被这污染的环境影响了演奏的兴致了吧!
第二天清晨,地上已是白皑皑的一片了,数以亿计的雪片急促着下落,少了小雪时雪片落在脸上轻柔的感觉,此时的雪片如风卷着沙粒,砸在脸上!让人避之不及地低着头躲避着。
路上的行人与车辆都小心翼翼的挪移,仍免不了脚底打滑。
车辆一路上三四十迈地行驶,险象环生地来到单位,便即刻马不停蹄地更换工装,投入到工作之中。
冬日的天空没有一点蓝色,厚重的云层像是棉纺厂里半加工的粗棉,时刻准备吐出雪绒花来!
因为煤矿在山里的地理原因,这里风的能量会被扩大,尤其是到了夜间,风声夹杂着雪片如怪兽呼啸,彩钢板的棚顶在漆黑一片里,被风刮的“咔啪咔啪”直响,听着就像那一口气便能吹倒草房的大灰狼,在寻找可口的三只小猪一般,恐怖极了。
天明了,井口材料场上活络了起来,满是装载机、叉车、矿车的“隆隆”声,与人们交相呼应的叫喊声,奏响了一曲属于劳动人民自己的乐调。
矿区里工作的人们,手套粘上雪水,湿漉漉的,油煤污渍都渗入手套,手掌的纹路都被污水勾勒的更清晰明显了。
衣物的表面温度也与室外温度一般了,雪片落满了身上,也并不融化。
房檐上的滴水经过一夜的寒冻,冻结出了一排排一根根长短不一的冰锥。
中午时,温度稍有提升,冰锥又渐渐化成了雪水,落了下来,水滴落在地上,周而复始,时间一长,那地上竟被砸出小坑来。
地上的雪厚的像棉被,若是儿时定会欢乐的叫嚷着,打雪仗堆雪人,而如今物是人非,雪地上新踩的脚印,只是几分钟便又被覆盖了,望一望着被雪水泡湿的鞋,仍是迅速地跑起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成人的世界就是如此,任谁也没有容易二字!
在这白的世界里,金属焊接的焊花、砂轮摩擦出的火花、氧焊切割的铁水花,几个队的人们挤在一起,我帮你推车,你帮我抬料,互帮互助着,又仿佛工人师傅们在一块白布上创作出一幅雪与火的,热闹而繁忙的和谐的画卷。
人们做工,都不能停,一停下来,那寒气便侵袭全身,口中呼着厚重的白气,搬抬操作一些干燥的材料还好,若是油啊水啊之类的,手便遭罪了,冻得手夹缩在衣服腋下,也不能减缓那种痛苦。
尤其是耳朵,冻得红彤彤的,在冬日的阳光下,越发的红透明亮了。
摘下帽子,热汗遇冷立马变成了升腾的白色气体,成仙了一般。
那风吹在脸上,就好像就像锋利的刀片,如穿着冰刀鞋的冰滑运动员,快速的在脸上一遍又一遍的划过,一遍又一遍,生疼,回到温暖的房间,照照镜子,脸上真的如破裂般地红椿起来。
一天很快就这样在搬搬抬抬的忙碌中过去了,太阳带着晕色黯然退到西边去了,场子里偶尔发出材料搬抬产生的空旷的金属碰撞的回音。
——削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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