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尘寰
每个人都曾想过要去到远方,一开始,这远方或许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就好像想着要一路向南,或者一路向北。至于这种对远方的憧憬,或许源于一种内心的执念,也或者是曾经和某个人的约定——“我最后一次休假能出来的话,我们一起去南方来着,不是说好的吗……”。
电影起始的视角定格在一辆汽车内,一个戴眼镜穿着白衬衣的男子拿着刚买好的东西回到驾驶座上,而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穿着迷彩军装的人——只留着一个看不到正面的背影。
影片前几分钟一直是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在说话,虽然是在对另一个人说,但是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回应。汽车一直行驶在路上,透过有些脏的挡风玻璃,看到的是车辙前崎岖不平的道路,还有马路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木。
白色衬衣男子的连番话语,终于在许久之后得到了身着迷彩军装男人的回应。只有两三句,但听着,却让人联想到“温柔”这词。
“砂糖,我只会给你放一颗的……”
一直梦到部队,战壕旁边的那棵树……那儿今天也在刮风吗?
2012年3月19日
身着迷彩军装的男子——基泰,借着去便利店买饮料时,颤抖着将安眠药放入了给俊英的饮料中,迷晕了他已退伍的长官。只为了去实现在两人曾经还是恋人时,俊英和他的约定。
于是汽车载着脱队的逃兵和熟睡的爱人,在接天的莲叶、炎夏的蝉鸣和沿途更迭的新绿陪伴下静静向南开去......
就像从噩梦里惊醒,很害怕,为什么会这样呢?
2012年5月17日
汽车行驶于路途,基泰迷恋得看着自己熟睡的爱人。
影片的后半部分从开始时的单人独白,演变成了后期的两人对话。而两人之间的过去也借由着对白展开。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是说了我在学习,别联系的吗?”
“整天……就只是学习吗?这副眼镜一点都不适合你。”
“你也退伍试试啊,一身创伤,这就是战争。不是说了有重要的面试,干嘛找我?”
“我送给你的眼睛呢?”
“第一次面试戴着它去,结果落选了,臭小子。”
“为什么手机关机?”
“所以,找我找到图书馆来了吗?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疯子。”
“我最后一次休假能出来的话,我们一起去南方来着,不是说好的吗……”
“那可能么”
俊英说他对基泰的喜欢只不过是因为部队里都是男人,大家寂寞所致,这在部队里面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然而,在基泰的心里,这份感情,却不仅仅只是一种玩闹,有时候,爱了便是爱了,即便是相同的性别,那有什么关系。
俊英因为不能接受基泰在和在他做爱时,用相机拍下了他高潮时舒爽的表情,而与他扭打滚倒在泥水里。基泰用不再纠缠和之前俊英写给他的所有信件换来的这样一次机会,只是想在最后的最后保留几张他们抵死缠绵时的照片,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放开,因为两人之间除此之外他一无所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那是因为他妈的都给了你啊!胆小鬼!”
退伍之后俊英选择了融入主流社会,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而基泰却放不开这份爱。这种以机会主义的不同境遇划分同性恋和异性恋的界限,是这部电影想要表述的一个主旨,这世上的很多人在性取向上是机会主义的境遇性,但社会却要求人们的欲望迎合预期,从而给很多人带来认同上的痛苦……
以后……别再联络了,一开始就不是同路人,但作为个人 还是……喜欢过你的。
2012年7月29日
影片的镜头,最后定格在一个幽暗昏黄的隧道。基泰哭着跟他的长官道别,无需同情,却依然有诸多不舍。
他说,他要一直走,一直往南行。
即便是爱人已经离去,即便是曾经许下的约定再也没有办法实现,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吧。也许除了曾经的回忆,还有每夜睡梦朦胧时恍若碰触到的体温,唯一剩下的——便只有这尚未达成也永远不会达成的约定吧。
“滚,下车,等我到了南方,再骂我是下贱逃兵。”
基泰最终决定了去往南方,就算为此成为逃兵也在所不惜。
“别同情我!你以为我会想要你的同情吗!我会跳起舞,开心的活着。”
昏黄的隧道里,两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俊英向北,回到生活的城市,而基泰冲着俊英的背影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长官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于视线。昏黄的隧道里,响起了音乐。基泰一个人站在汽车旁边,喝酒跳舞,疯狂的旋转,他把酒瓶高举悬挂,酒水从他的发梢蔓延到全身。
有些脏乱的迷彩服身影在音乐声中跳跃扭动,仿若现下是一场开始了就不会终止的舞蹈,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我会跳起舞,开心的活着”。
登上了小山坡
感受远方吹来的风
看着爱人离去的心
怀着小小的心愿 它属于我
如果你问我要去哪儿
我会说我要去南方了
我会对着大海
呼唤海鸥
同时将脏话飙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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