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过《独唱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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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半书半刊的文艺读物,我应该是2010年的一个什么时候从超市的书摊买的。后来《独唱团》因为太“文艺”,从2009年初开始运作,到冲破各方阻力面世发行,再到无限期封刊,存活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当然,这是我现在才知道的,韩寒的那篇名为《后会有期》的博文里,“创作团队就地解散”这种字眼,道出了创刊的艰辛。
他在文末这样说
因为此事既无关死亡,也无关永别,而冬至花败,春暖花开,都是生活常态,所以并无需惋惜。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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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文章是《绿皮火车》,标题是用盲文书写的,作者名叫周云蓬,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从文章里得知,他很小的时候就瞎了。后来他在电影《神探亨特张》里出演了贼王张发财。“某度”对他的注解是这样的:中国最具人文精神的盲人流浪歌手。
文章讲述了他与绿皮车的故事。
下边这段话,我最喜欢
“我坐在车厢连接的地方,想象着将要面临的大城市。我终于一个人面对世界了,拿出事先买好的啤酒和煮鸡蛋,喝上两口,于是世界就成我哥们儿了,和我在一起。”
他来到北京,靠卖唱养活自己。后来他去大理,同样是绿皮火车,50个小时的硬座,他讲他怎么消磨时间、讲他如何活用孙子兵法逃票,还讲他在车上怎么被警察当做小偷抓起来的故事。
“北京是一个“大锅”,煮着众多外地来的艺术爱好者,煮得久了,就想跳出去凉快凉快。但“锅”外面荒凉贫瘠,没有稀奇古怪的同类交流,那就再跳回来。”
2001年,他决定逃离这个“大锅”,出去透透气,于是他买了张最远的车票,北京开往嘉峪关,够远够荒凉。
一路上,他卖唱赚盘缠,遇到一个有同性恋倾向的小伙子,主动给他订房间,请他吃菠萝炒饭饭,后来小伙子又发现他与自己不是同道中人便突然消失。
在西宁,他遇到了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孩,他拿出面包与之分享,两个人一道去青海湖,在哈尔盖他对女孩说,“可不可以做她女朋友”,女孩说,她有男友了,在兰州上大学。
在哈尔盖,火车只有两个方向,一面去兰州,一面去格尔木,女孩要去兰州找男友,他只好选择去格尔木。
“再向前,是几天几夜的长途汽车,是牦牛的道路、大雪山、那曲草原……这时,我又想念起那个遥远的“大锅”了,它是温暖的,可以肌肤相亲的,世俗的,有着人间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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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的文艺青年和伪文艺青年都有一个流浪的梦。我也不清楚世界上像我一样的人有几个。
有人说我文艺,我却浑然不觉,心说,“不敢当不敢当啊!”
后来与“紫藤姑姑”聊天,她是我在豆瓣上认识的一个老师。
我问她,有人说我很文艺,有么?
她回答,“文艺”,“玩豆瓣的人都文艺”。
我在手机这边苦笑,我并不希望让人觉得太文艺,因为我那都是伪文艺,矫揉造作,照葫芦画瓢,主观的异想天开。并且我觉得,文艺青年颜值要好,我,,,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紫藤老师教育我,“你作为一个成年老爷们何必在乎外表?”还半开玩笑的说,“你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啊”
文艺青年的流浪梦,我也做过,虽然我不确定自己就是文艺青年。
那是几年前的冬天,我来从老家坐火车来沈阳办事。回家要坐晚上11点多的慢车,到家就要到后半夜了。一个念头在脑子里蹦出来:去趟北京吧。
我退了回家的车票,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登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我从未这样,夜不归宿、自己出门,我不知道当时的勇气来自何处,是身上的冲锋衣?还是钱包里的那看着还挺新的几百块钱?
12号车厢,我念叨着12车、12车……
13车了!快到了!
我想从13车上去,再穿过车厢去找自己的座位,可是被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年人拦住了,凶巴巴的说,“这是餐车!”
“我就是要上餐车”,我脱口而出,“就”字咬得尤为响亮~
中年人的脸像小孩子吃完苦药又被妈妈塞进了糖块,先是一愣,又瞬间漏出笑意,“哦哦哦,好嘞!”说着,让出了门口让我进去。
餐车上空无一人,很安静。我给老爸发了微信报平安,老爸只是我问口袋里的钱还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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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里,老周说“那时我那么崇拜文化,一下火车就去了王府井书店,还没拆的那个。傍晚,去了陶然亭,因为我刚听过收音机播的《石评梅传》,想去拜祭一下这位遥远的才女。”
北京有什么可看的呢?我没去王府井书店、也没去陶然亭,而是去了798文化艺术园区。
在北京,我第一次知道公交车还有爱心专座,也是后来才发现原来不光北京的公交车有,所有城市的公交车都有爱心专座。
我在公交车始发站上车,一屁股坐上了我认为最舒服的座位上,视线刚好看外边的风景,椅子的高度也刚好合适,舒服~
公交车报的站名,我根本没听过,高楼越来越密,车子越来越多,行人越走越快。车下了高架桥,调了个头,太阳可以照到我这边了,我眯起眼睛。
不断有乘客上来,我可以不用移动一丝一毫,安安静静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能给老人让个座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我扭回头,一个姑娘真诚的看着我。
“哦!”我马上起身,我内心的潜台词是这样的:对不起!我太陶醉了,没有注意到身边有老人,不然的话,我会主动站起来的。
我有点后悔,后悔没有坐到公交车后边。这种后悔随着乘客的不断涌入,愈发强烈。爱心专座迎接了好几个不那么老的“老年人”,我在旁边挤着站到了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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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798的想象是夏天的样子,可是当时已经入冬了。
我去参观了熊猫慢递、寄了明信片、在一个广告剧组旁边卖了一会呆儿,看了一会拍淘宝图片的模特怎么扭动身子,一分钟换一套衣服,一套衣服换10个姿势,在多肉店买了一盆小花,在面馆饱餐了一顿。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青年旅社,明明囊中羞涩,还装逼去住快捷酒店。第二天,阳光依旧,我迷茫的不知道该干吗。退了房间,走在落满黄叶的路上,肚子开始叫了。全世界的早点摊应该都差不多,路过了好多摊位,大都围满了人,我闻着飘来的香气,依旧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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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步行去火车站,十公里的路程,忘记走了几个小时了。经过三里屯、酒吧街,在LOMO旗舰店门口膜拜了半天。那是我最早接触相机时就很想去的店,想进去看看,门却锁着。
lomography临上火车,我打车去了天安门,实在走不动了。那几天应该是德国总理默克尔访华,长安街上挂着德国和我们的国旗,天安门广场上,风呼呼的吹,武警在城楼两边笔直的站着,我给他们拍了照片,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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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老周的故事,我的过于无趣了。
什么是向往的生活?我想可能就是那一瞬的感觉吧,可这根本不是生活。所以我说,其实我本身不懂文艺,只是在邯郸学步、东施效颦。也许,你可以有一颗文艺的心,但面对生活你必须粗犷起来。因为跟现实比起来,我的那点文艺小男生的做派简直一文不值。
一个朋友告诉我,人是要适当的惆怅的,但这是调节剂,不可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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