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一点,而不是晚一点,我们会不会就不一样?
四、蔓延的依赖
丫丫见过温新以后,在等待药方出来的时间,丫丫每天都有很多迫不及待的问题。例如丫丫常常给温新发这样的微信,"我爸爸也是很早得了癌症过世了,那么我会早死吗?"温新也总是浅浅的回复两个字"不会。"有时候丫丫又会给温新打电话,"怎么药会来那么久?"温新还是浅浅的回答,"等等,在配。"丫丫的急躁不是一两天的事,她在家也会常常问讯哥同样的问题,讯哥总会说,"你傻不傻?",然后丫丫忍不住就顶一句"你才傻。"丫丫的多愁善感来自于她骨子里深深的悲观,而讯哥的盲目乐观永远读不懂丫丫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善变又多疑。
感受到温新的耐性,丫丫除了吃药,除了身体的问题问温新以外,她开始把工作的,家庭的,生活的事也跟温新谈。有一次,讯哥上班,讯哥的妈妈看见了丫丫买了衣服装扮自己,讯哥的妈妈讥笑丫丫,"丑人多作怪。"丫丫不敢顶嘴,因为讯哥的妈妈是长辈。丫丫难过的一直翻通讯录,打给很多个朋友,朋友们都是随口说,"忍忍吧"就挂了。丫丫也不敢打电话回去给妈妈,妈妈一定说丫丫也是太任性,都是要结婚的人,就该贤惠点的。后来翻着翻着,丫丫看见了温新的电话,于是打过去了。丫丫也没有考虑到当时已经是深夜的12点了,到底温新睡了没有?电话通过去,温新居然接了。温新说"这么晚怎么啦?"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丫丫怒气冲冲,"我那气人的婆婆,真的很让我生气。"温新在电话那头的微笑,丫丫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于是说"看来你又不懂了,电话白打了。"温新说"怎么会不懂呢?记得上次吃饭聊天时候,我也跟你说过我妈妈也很偏心呀。老人家都是有一点跟我们沟通不来的,你得孝顺,让着些……"通过温新一番语气心长沟通,丫丫终于安静下来了。丫丫听见了旁边有一个声音,温新回复那头声音说,"帮帮人家吧。"丫丫意识到打扰温新了,于是说,"那挂电话吧。"
从那以后,丫丫每一个事无大小的决定都会跟温新商量,她几乎不再回去问讯哥,可能争吵太多,丫丫已经不想知道讯哥的答案了,甚至说不在乎讯哥的想法。
五、若无关爱情?
虽然讯哥大大咧咧,但是他已经感觉丫丫的依赖托给了别人。可是他不好说什么,因为自己常常对丫丫动辄大呼小叫。一天,讯哥问丫丫,"你这样跟一个男人聊月经,又这样跟一个男人聊家事,聊工作,好吗?"丫丫莫名其妙的反问,"不跟医生说,跟你说吗?你懂吗?"讯哥不再追问,他知道丫丫有变化了,他们开始分开睡。其实本来他们就跟分开没两样,每次丫丫沟通讯哥,他永远不在线上。灵魂早已分开的两个人,余下的肉体也不会去将就的。
讯哥的妈妈见到他们分开房间,也好生奇怪,村里人永远都是那股八卦的心态。讯哥的妈妈也没有问丫丫,只是不作声色的,不给丫丫做饭,丫丫回家了,他们都吃完了,丫丫只有在公司饭堂点餐。不准丫丫用洗衣机洗衣服,丫丫回家手洗自己的衣服。不准丫丫在家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东西,丫丫只能去外边再买,哪怕本身这里有些东西是丫丫自己买的。但是尽管如此,丫丫还是没有搬走的勇气。她怕什么?她怕妈妈说的她嫁不出去,而家里又容不下她。她怕什么?她怕和讯哥一起几年爱情的经营从此断裂。她怕什么?她怕自己拽不住压住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底是真的怕什么?丫丫自己说不上来,但是她也喘不过气了。
那天公司的同事出去聚会,很开心回来的时间不过是晚上9点45分,下着浓密的雨点,丫丫心想,这么早,应该可以进家门的吧。可是真的进不去,没想到讯哥外出,讯哥的妈妈居然把家门反锁了。丫丫难过的站在门外喊开门,可是雨点稀里哗啦的响,完全盖过了丫丫的声音。丫丫绝望的站在门外给讯哥打电话,讯哥也没有接。整整在外淋了20分钟的雨,讯哥的妈妈开门了。不知道是怕丫丫的家人到后来追问,还是内心还有那么一点儿善良,她终于开门,可是还不满意的迎头痛骂了丫丫,"你是哑巴吗?不会喊人呐?有你这种媳妇,我是活该了吗?"丫丫没心没力了,不想争吵,黯然神伤的回去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说起来睡觉这事,丫丫哪里会睡得着?每天都这样那样,再说丫丫身体不好,本身就是个有重度失眠的人。
丫丫终于忍不住,她是第一个回去公司上班的人,然后哭了出来。所有同事在回来后都迎面过来安慰她。但是和讯哥分离的事也终将成为纸包不住的火。丫丫意识不到不仅是村里人八卦,而是活在世界上的人都是一个八卦的人,包括我们自己本身。公司很多人劝丫丫搬走,但是也有人劝丫丫忍让。本身丫丫自己乱成了浆糊的生活,她能有什么想法?她下意识的给温新电话,问温新这个事情。温新说"你跟着心走,如果你问自己的心想离开那就离开,如果你问自己的心不想走就退让。"温新一如既往的不会多说,不劝也不阻,他那番说了等于没说的意见,倒是给了丫丫新的观点。丫丫再回去细想了两天后,终于搬走了。讯哥那暴脾气也炸开锅的和丫丫来了一场终极对骂。这一次,丫丫选择默不作声的离开。痛彻心扉便会逃离痛苦,若是我们没有爱情,何必捆绑,这可能是丫丫内心最想要的答案。
六、换来的重生
丫丫已经不在乎从前想结婚的念头,她放弃了,她也不觉得生孩子有多么的重要了。搬出来的丫丫并没有回到家里住,因为丫丫的妈妈没有办法原谅丫丫浪费了几年青春去稳定恋爱,差不多谈婚论嫁的时候却放弃了她常常说的爱情,去找她说想要的独立人生。丫丫也不想和妈妈争吵,倒是继父是理解丫丫的,继父知道丫丫搬出去离家不远的地方租房子,继父会常常给丫丫电话,问问丫丫。也许从来都习惯独立的丫丫,从来不愿打扰家里人,她更愿意独自承担着自己的感受。
搬出来的丫丫常常和同事们嘻哈玩耍,有些同事偶尔去丫丫那里做做饭,煲煲汤,也帮丫丫重新整理住处。每天都能收到温新发给她的安慰,温新有时候还写专题散文,鼓励丫丫独立生活。丫丫觉得其实一个人也不是很孤单。可是单纯的丫丫总是没有想到现在有怎样的开篇,后来有怎样的结局。
丫丫在吃过温新的药一段时间后,感觉身体健康了不少,一片好心的把温新介绍给同事们调理身体。可是温新是个有孩子有老婆的人,丫丫和温新的关系从客人到了好朋友了。在某些不客观的人眼里甚至有点超过朋友的情分。那么在同事眼里也就会有奇怪的想法。善良的人往往受到最多的伤害,丫丫也不会是个例外。其实丫丫对温新早已超过了朋友的依赖,温新却只把丫丫当做一个需要拯救的朋友罢了,丫丫总觉得,如果早一点,而不是晚一点遇到了温新,他们会不会有相爱的可能。
丫丫离开讯哥后,开始了大量的运动生活,有时候是去公园跑圈,在同事的建议下丫丫开始练习瑜伽,买了全身镜回来照看自己的身材减肥。在温新的鼓励下,丫丫开始了看书的生活,甚至拿起了很久不写作的笔开始写散文。这和丫丫过去懒得运动,懒得想事的生活抛出了一个弧度。丫丫有时候想和讯哥分开却换来了另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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