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30岁,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我认识花生玉米,能分得的请韭菜小麦,可也仅此而已,何时播种何时收获,施肥浇水就通通不晓得了。
在我遥远的对“庄户事”记忆里,也曾跟妈妈一起下过地的。那时候只有我和妈妈,不记得爸爸是出去打工了还是怎么样。我记事比较早,那时候也就两三岁的样子,妈妈在地里“扣”花生,就是给一犁一犁的花生扣上薄膜,这薄膜被叫做地膜。扣花生的薄膜是长长的一卷,中间的空心里穿一根绳子,系成个圆环。扯出薄膜的一头,盖上土固定在地头上,妈妈扯起绳子中间,绳子和薄膜就变成了等腰三角形,扯着地摸往地的另一头走,等走到地头便让我坐在那细长的地膜上发挥我的“固定”作用。有时候给我个饼干吃,有时候给我个皮筋玩,这是我最早干过的农活的了。
“庄户事”的记忆还有很多,但都是片段了,有推着播种车种麦子的场景,镰刀割麦子的场景,轰隆隆打粮食的声音,还有院子里晒满了粮食以及天黑收粮食的样子。我在干什么呢,田间地头发呆?那些片段距离我太遥远了,模糊到我分不清干活的那张脸是不是我的妈妈了。
我虚岁6岁入学学前班,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去过“地里”了。那时候上学都是和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地一起,除非下雨阴天,否则是没有让爸爸妈妈送这样的概念的。若爸爸妈妈早上下地,锅里一定有早饭,若是我放学他们还没回来,我就先看电视或者跟小伙伴玩一会儿。哪怕是周末作业写完了也是在屋里吹着风扇看电视。“庄户事”好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连剥玉米、花生这样坐在家里的事情我都没有碰过了。不管地里的活有多忙,我的任务只有学习和玩,锅里永远有饭,困了就睡觉,至于爸爸妈妈干活到几点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哪怕后来升学受挫,毕业找工作受挫,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家种地。
我把这些习以为常,我以为我们这一代人天生就不应该是种地的。如今年过三十,我也已为人母。在办公喝茶的时候会忽然想起,原来我的父母从一开始就想把我和“庄户事”永远地隔离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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